沙發上,兩人麵對麵坐著。
“你生氣了?”
路晟問的小心翼翼,連眼神都泛著柔和的光芒,他生怕一句說不對,盛婉婉又會像當年那樣消失。
見她不說話,路晟往前坐了坐。
“這件事我可以解釋!是我媽她想讓秋月進門,怕我來找你複婚,才會聯係媒體,我已經全部處理了,不會有任何痕跡。”
“是嗎?”
路晟看她終於有反應了,正要開口,被她一句話噎的愣住了。
“網上的痕跡沒了,可是這件事在零零心裏留下了什麼,你知道嗎?”盛婉婉深吸了一口氣,“我離開之後,從沒想過要回到你身邊,為了零零,也為了我自己!我早就厭倦了因為你備受矚目的日子,對我來說,那些記者的話就像毒蛇一樣!”
“婉婉……”路晟不知道該怎麼說,看著她此時如此平靜的談論這些,他心裏像被刀挖了一樣疼。
“你永遠都不會明白那種感受,但是我請求你,可憐可憐我,行嗎?”
男人的眼瞼垂了下去,無力的承認,她說的都對。
他帶給她的傷痛或許永遠都無法愈合,甚至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對不起,婉婉,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他半跪在盛婉婉麵前,這樣傷心動情的路晟是那麼讓人心疼。
屋裏盛黎冷著臉,沉痛的歎了口氣,“程敏,婉婉很信任你,你能不能幫我做件事?”
“啊?什麼事?”
程敏擔心外麵兩個人獨處的時候,路晟會欺負婉婉,耳朵一直貼在門上,聽著外麵的動靜,盛黎叫她,她才忽然緩過神來。
“我要把零零帶走。”盛黎沉穩開口,這是他思考過之後做的決定。
“這是什麼意思?把零零帶走,那婉婉呢?”這一天來變化太大,程敏有些接受不了。
盛黎是了解盛婉婉的,她果決有魄力,但一碰上路晟,一切就不同了。加上如果有盛凜存在,盛婉婉的心就更軟了。
他不會給路晟第二次綁住盛凜的機會!
“他們已經不是夫妻了,就算婉婉一個人留下,路家和路晟都沒有任何理由動她。”
“零零是他們唯一的籌碼!”
盛黎點了點頭。
“我走之後,你一定照顧好婉婉,盡快處理好這邊的事,送她去法國和我們彙合。”
程敏搖了搖頭,“我不懂,為什麼你們不一起走?”
盛黎握緊了拳頭,頹然的冷笑著,“以路晟的脾氣,很難。”
那個男人瘋起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隻有先把婉婉唯一的軟肋帶走,他們之間談判的地位才是真正平等的。
兩人正說著,門被敲響了。
程敏一怔,打開門,正看到盛婉婉清冷的麵容,仿佛經曆了一場生死,白皙臉龐沒有一絲血色。
“小叔叔,我想拜托你……”
“我立刻買機票,今晚就帶零零走!”盛黎沒等他說完,開始收拾起衣服來。
盛婉婉感激的看著他的背影,輕輕的走上前,還要囑咐什麼,另一扇門被盛凜打開了。
他軟糯的聲音透著慌亂,“媽媽,你不要零零了嗎?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走?”
“媽媽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零零乖,跟叔公先走!”
在兒子麵前,她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那些痛苦她會一個人扛,不會讓她的孩子受到一點傷害。
“媽媽,你跟我們一起走!”
盛婉婉搖了搖頭,溫柔的摸著兒子的臉頰,“零零,你是媽媽最疼愛的人,隻有你安全,媽媽才能放心,你乖,聽叔公的話,媽媽一定盡快去找你們,好嗎?”
“那,拉鉤!”
“好!”
晚上八點,路晟在辦公室裏接到彥傑的消息。
“先生,盛黎已經回法國了。”
男人的眉頭微皺,筆尖在文件上停了下來。
“他一個人?”
盛婉婉答應過他不走,就一定不會走!他知道,那個女人言而有信。
“還有,那個孩子。”彥傑壓低了聲音,生怕會惹怒路晟。
啪的一聲,他手中的筆斷了,雖然早就想到盛婉婉可能會這麼做,但聽到這個消息,他還是不免心中生怒。
那個女人是如此緊張的防備著自己。
但也是這時,路晟也才深切的意識到,除了盛凜,她似乎什麼都不在乎了。
換句話說,她是不是還在乎自己?
一想到這兒,路晟心裏有燃起了希望,耳邊再次傳來彥傑的話,“先生,家裏來過兩次電話了,都是讓你明晚務必回去。”
路晟蹙眉,冷聲拒絕,“就說我在忙。”
“可是……家裏說,明天開始要準備祭祖。”彥傑低著頭,一字字複述著電話的內容。
路晟停頓了一下,才應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