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雨聽完江一雲的話,猜想到她和蒙亦的關係不尋常,但此刻她也沒有太多的心思放在這上麵,她的身上奇癢難耐,眉頭稍稍一皺,說:“實在不方便我自己打車回去吧,還想順路去趟醫院呢!”

“我送你吧?”江一南仍在一旁堅持著。江一雲看了看四周:這個點了,路上的車流很少,更別提說是出租車了,若了再讓丁小雨等下去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江一雲咬了咬牙:“還是先送你去趟醫院吧,你的事情比較緊急。”

“真的不用了,你們先走吧!”丁小雨四下搜尋著過往的車輛,此刻她是多麼希望有一輛車停在自己麵前,告訴自己說,再忍忍,到了醫院就好了。

酒精過敏嚴重真的是會要人命的,就這身上的奇癢就極其考驗人的耐性。丁小雨自覺經過五年的風雨已經修煉得刀槍不入了,可是偏偏這過敏就能讓她此刻投降。

人,到了關鍵時刻終究是脆弱的。

江一南看著丁小雨要撐不下去的樣子,從江一雲手裏搶過了車鑰匙:“快走吧,還沒看見人都難受成這個樣子了?你也真是的,把人家帶來卻不對人家負責人!”

江一雲雖腹有怨氣,可還是拉著丁小雨上了車,還一邊罵罵咧咧到:“負什麼責任?我這不是想負責人了嗎?是你一直賴著不肯走,這才耽誤了時間,怪誰呢?”

“你呀,就是嘴倔,做錯了事情吧,還不曉得認錯,這以後誰要是娶了你,還不有得受的?”江一南啟動了車子,可嘴巴仍是沒閑著。江一雲也不示弱,兄妹兩個開始在車裏上演了口水大戰。

“你還有臉說別人呢?你自己不也是一團糟嗎?這麼大歲數了還是什麼名堂都沒混出來,還有臉說我了還!”

“我多大歲數?我不就比你大三歲而已嗎?再說了,要說我歲數大,那你應該也不小了吧?你又做成什麼事了?”

“我是沒有做成什麼事情,但那是因為老頭子把重要的事情都交給你去做了,就像今天這個項目,我充其量就是個打醬油的,湊個數罷了,你以為我真什麼都不知道?”江一雲有些氣呼呼,一旁的丁小雨都跟感覺得到她上下起伏的呼吸聲。

江一南打了個左向燈,冷笑道:“我說江一雲,你就別老是拿我跟你比了。我還真的不怕告訴你,這先跟後,男跟女還是有一定差別的,老頭子這麼做也沒什麼錯呀。”

“是沒錯,這次的項目居然指望著讓你負責?老爺子這是把所有賭注都壓你身上了嗎?那多大的項目呀,做成了咱們一輩子金山銀山,做垮了你也別想過什麼好日子了。”

江一雲顯然沒把丁小雨當外人,可是她所說的話都被丁小雨放在了心上:大項目,賭注,江天這回真的是玩大的了?想當初爸爸也是因為不滿足於現狀,硬要跟別人合作什麼大項目,然後......

丁小雨很慶幸自己今晚能跟著一起過來,畢竟她莫名其妙撿了一個副秘書長的職位,不管江天是不是認真地,可明天要她出麵談合同這事情假不了。

車子在一旁罵罵咧咧聲中開到了醫院,丁小雨看著他們,說:“謝謝你們了,很晚了,你們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了。”

“真的行嗎?”江一雲一臉的為難,一邊是要約會的戀人;一邊是戀人的朋友,她還真怕萬一丁小雨有什麼事蒙亦會怪罪在自己身上。

“沒事的,你回去吧!”丁小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而後她看向江一南:“你也回去吧,謝謝了。”

還沒等江一南回答,丁小雨便邁步往醫院裏走去。

她的心裏是有些忐忑和不安的,對於江氏兄妹倆,她總覺得他們還不至於太壞,壞到需要利用他們來達成自己的目的。特別是今天,兄妹倆幾次替自己解圍,若他們知道他們真心對待的所謂的‘朋友’其實是想害他們的父親,那結果會如何?

丁小雨不敢想,也不能想。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脆弱的,一脆弱,就容易心軟。她從心底裏感激江一南他們送自己來醫院,可是埋藏在心裏的仇恨又再告訴自己說不能心軟。

林瀟瀟,你究竟是要怎樣?

丁小雨仰頭望著天上一輪明月,她來到了醫院,護士給她打了一針抗過敏的藥,再取了些藥物,囑咐她回家記得吃上幾天就好了。

手裏拿著這些藥,丁小雨心裏莫名的心酸。她還記得,那年小的時候爸爸因為一次重要的應酬沒能成功躲過喝酒,那天晚上醉醺醺的他回到了家,在家庭醫生了媽媽的幫助之下才算脫離了險境。那個時候她還小,也隻知道幫爸爸拿著藥叫他吃下去。

現在,舊人已不再,她倒成了那個吃藥的人。晚宴的時候夢嚴提起的那個人分明就是自己的爸爸,這麼說來,夢嚴也和爸爸有過生意上的交集了?

丁小雨隱約覺得,明天要特別注意了,今天自己明顯得罪了夢嚴,而夢嚴看起來又不是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人,萬一被他查出底細就不好了。

正想著,她走出了醫院大門,正四下望著尋找的士,忽然一個黑影閃過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