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嚴理了理衣服,露出假意的笑容,道:“江總,您是聰明人,我什麼意思應該不用再重複了吧?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說完,扭頭示意張亮離開,兩個人又像來的時候,一前一後的走掉了。望著他們的背影,江天齜牙咧嘴,就差沒摔杯子了。
劉三叔走過來,問道:“董事長,現在該怎麼辦?”
“趕快通知李總,晚上跟他見一麵。敢跟我玩陰的,哼!”江天坐下,忽而又覺得心中煩悶至極,幹脆雙手一推把桌麵上的文件全推到地上,嘩啦啦地散落了一地。
劉三叔沒說什麼,隻是蹲在身子一一撿起那些文件,然後把它們整齊地放到一旁的立櫃裏。而後,他轉身,給江天泡了一杯茶,一邊說道:“我看他們兩是有備而來的,隻是我很奇怪,他們好像知道L項目的計劃,到底是誰說出去的呢?”
“你是說,有內鬼?”江天坐直,盯著劉三叔問道。
劉三叔搖搖頭:“現在還不敢確定,但我覺得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就冒險來公司裏,還說了這麼多含沙射影的話,董事長,我們要不要來個將計就計?”
“怎麼說?”江天忽然就來了興趣了,他看著劉三叔,期待他提出一個絕妙的辦法,好扳回今天丟失的麵子。
劉三叔湊到他耳旁,嘀咕了幾句過後,江天的臉色終於露出了笑容。
......
晚上,江天照例來到醫院看望女兒江一雲,他找來了主治醫生,神情嚴峻地說道:“醫生,你老實說我女兒的病情到底能不能好了?”
“現在已經得到較好的控製了。”
“我要的不是控製,是完全愈合。你到底能不能做到?”江天冷峻看著戴著眼鏡的醫生,他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自江一雲出車禍到現在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她依舊是時而瘋癲時而平靜的,鵬程的李固曾多次提出要來醫院探望都被江天拒絕了。
他決不能讓李固知道江一雲現在的狀態,否則他一定會悔婚的。
醫生表示很為難:“我也想盡快治好她,可是病人好像不太配合,每次檢查的時候都出狀況。”
“你說誰不配合?你自己沒盡到責任,現在居然要怪我女兒沒有配合你?你身為醫生,難道無條件醫治病患不是你的職責嗎?如果每個病人都那麼配合那麼好控製,我找你做什麼?!”
江天感到氣憤,他甩了甩手:“罷了,我再找別的醫生!”
可憐的眼鏡醫生悻悻地離開了,江天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歎著氣:明天就要召開股東會了,現在夢嚴和張亮走到了一起,他隻有牢牢抓住李固這顆棋子了。
劉三叔的意見不是不好,隻是一切都由江一雲決定,若江一雲還是這樣瘋瘋癲癲的,恐怕他連鵬程這個強硬的後台都要失去了!
過了幾分鍾,他整理了心情走進病房,李麗娟正在給江一雲擦拭身體,看到他走進來,淡淡說了一句:“把門關上吧!”
江天知道她還在為培佩懷孕的事情而賭氣,隻是現在培佩也流產了,沒了,他江天什麼都沒了。其實他心裏更加不好受,可是又不敢當著妻兒的麵表現得這麼明顯,幾日下來,他已經筋疲力盡。
“我來吧,你去休息一會。”江天說著就要拿過李麗娟手裏的毛巾。
“女孩子家家的,你怎麼來?有沒有長點心?”李麗娟依舊是不給他好臉色看。
江一雲咿咿呀呀地叫著,望著江天傻傻地笑著。
江天低下頭,長長地歎了口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怎麼一切看似平順的事情全都變成這個樣子了。
以前那個家雖然經常會有吵吵鬧鬧,可好歹還有個人氣兒,現在他偶爾回家睡一覺,都覺得冰涼地說不著。
家裏呆不下,培佩那裏又去不了(培佩還在為孩子的事情生他的氣,一直不肯接他電話,也不見人)。江天愁容滿麵,看著妻子為女兒忙碌的身影,忽然覺得很累,他靠在床沿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點鍾了。李麗娟一個人睡在一旁的小床上,江一雲也睡著了,江天甩了甩發麻的手臂,覺得渾身酸疼的厲害。
他是被凍醒的,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簡直不敢相信,李麗娟居然會對自己如此冷漠。床上疊放著一張毯子,可是李麗娟並沒有幫他披上,他就這樣,在十幾度的冷夜裏靠著床睡了幾個小時。
心情煩悶的江天走到廁所裏,他從兜裏掏出一根煙點上,然後拿出手機查看信息:收信箱依然空空如也,如果是以前培佩每天都會給他發信息的,可是現在已經一連好幾天了,她沒再主動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