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髒,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如果不是確定心髒早就長在了身體裏,她一定會懷疑心髒這個器官不是血肉組成的。
許諾如木頭人般,趴在床邊,緊緊握著墨珺言的手,啞聲呼喚:“你給我醒來,我不要你等我百年,我要你陪我百年……”
————
“我要見許諾,刀醫生有辦法讓墨總醒來。”
許諾微濕的長睫毛陡然一顫,她似乎聽到了愛德華的聲音。
封閉的監護室聽不到外麵的聲音,可許諾的聽力仿佛有了穿透力,她的耳朵已選擇性地聽取了“辦法”“醒來”兩個詞語。
長睫毛倏地掀高,許諾從恍惚中拔了出來,她胡亂地抹了一下臉,便快步奔了出去。
走廊裏,愛德華和刀醫生確實在,他們在等她。
看到許諾的樣子,愛德華和刀醫生的同時揪起了心髒,她實在讓人擔心,讓人心疼。
“刀醫生有辦法?”許諾黑眸中染起了希望。
刀醫生點頭:“是,有一種民間秘法,叫做血脈喚醒法,血脈喚醒或許可以讓他醒來。但這種方法,隻有20%的機率,很低……”
許諾點頭,眸光堅定:“就算隻有百分之一,我也要試一試。”
刀醫生頷首,堅定眨眸,帶著工具和許諾一起進了重症監護室。
重症監護室裏,墨珺言依然安靜躺著,“睡”得很熟。
刀醫生輕步上前,將手搭在了墨珺言的手腕上,用“心”幫他把了脈。
一分鍾後,刀醫生說道:“機率,50%。”
聞言,許諾眸中頓時閃起了光亮: 50%這個值,已經很高了。
她知道,他一定會醒來!
她相信他,她也相信刀醫生!
“加一張床!”刀醫生一邊擺弄工具,一邊吩咐。
江浩疑惑地看著刀醫生:重症監護室裏怎麼能隨便加床?
但,也許刀醫生能救墨珺言。
思及此,江浩便讓人照刀醫生所說搬來了一張床。
“許諾,你躺上去!”
刀醫生抬眸,將光線遞向許諾。
“我?”許諾不解地看了刀醫生兩秒,而後,眨眸,乖乖躺了上去。
雖然,她很想問“她又沒生病,躺病床上幹什麼?”,但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她現在能做的,隻有相信刀醫生。
待許諾躺好之後,刀醫生便從醫用箱裏取出了兩對磁感應黑貼,每對磁感應的兩片黑貼都由一根頭發絲一樣的絲線連接著。
刀醫生先將其中一對磁貼的兩端分別貼在了許諾的手腕上和墨珺言的手腕上,並讓許諾和墨珺言的手握在了一起。
另一對磁貼的兩端則分別貼在了許諾的心髒處和墨珺言的心髒處。
貼好之後,刀醫生又在二人身上施了幾支長長銀針。
最後,刀醫生才取出了他那怪異的工具開始“喚醒”墨珺言。
那怪異的工具長得還真是奇怪,看著像是聽診器,但它又不是聽診器,它由針線縫製而成的,刀醫生像綁菜豆架一樣直接將怪異工具與磁貼連接線綁在了一起。
“放鬆!”刀醫生道。
“嗯。”許諾有些明白了刀醫生的秘法,她長吸一口氣,又長長吐了出去,長睫毛撲落,進入半睡眠狀態。
“撲通撲通……”刀醫生集中精神聽著墨珺言和許諾的脈搏跳動。
足足聽了五分鍾之久,仍然未達到血脈喚醒所需的頻率,刀醫生又開了口:“再放鬆!什麼都不要想,安心睡覺!”
“嗯。”許諾將自己的手稍稍舒展了幾分。
她閉上眼睛,盡量放鬆身心,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全力配合著刀醫生。
“嘭嘭嘭——”
一分鍾後,刀醫生突然開了口:“好了!”
許諾掀眸,迅速看向了墨珺言,當她看到某人仍在“睡覺”時,眸中的悅意瞬間像潮水一樣落了下去。
“許諾,和他說話,說喚醒他的話!”刀醫生一邊吩咐許諾,一邊將施好的銀針迅速挨個深拈。
這個動作,似乎是要將墨珺言的血脈定格。
許諾翕動唇瓣,照刀醫生吩咐做:
“你快醒來!你說要陪著我、保護我的!你不醒來怎麼保護我?!你還沒有陪我做牆繪、陪我下山區、陪我製作毛筆……你還沒有烤紅薯給我吃,我要吃你烤的紅薯,一輩子……我不要你等我百年,我要你陪我百年……”
一秒,二秒,三秒……
N秒後。
奇跡出現了!
墨珺言的睫毛像風吹麥尖般顫了顫,他,仿佛聽到了許諾的呼喚。
“繼續說,和他說孩子!”刀醫生陡然開口,同時,將銀針又深拈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