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笑笑在小寒的陪伴下安然走完她生命的最後一程,參加完陳笑笑的葬禮,小寒返回了上海。
同小莫坐在頂樓的咖啡廳包間裏,小寒安靜地望向窗外,午後的陽光很好,浦江波光粼粼,幾朵浮雲掠過,投下灰色的陰影。
瞧見小寒神色黯然,陷入憂鬱的沉默,小莫不由心疼地問:“小寒姐,你是不是又想念笑笑了?”
小寒收回了視線,眸中何時已一片酸熱,她傷感而無奈地輕歎,“是啊,我舍不得笑笑,她才十六歲,最美的年華就這樣猝然消逝。”
小莫握住小寒的手,安慰她,“小寒姐,你要節哀順變。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們每個人都會經曆,也必須要麵對。值得欣慰的是,笑笑最後是笑著離開的,她走得很平靜,沒有遺憾。”
小寒注視著小莫,感慨萬千,“見過那麼多生命無奈消逝,我們活著的人是否應該感到慶幸?
畢竟人生如此短暫,不過一刹那的旅程,遺憾也好,圓滿也好,而我們仍然以各自喜歡或討厭的方式,平安健在於這稍縱即逝的瞬間。
是以我們還有什麼理由去白白浪費自己實在少的可憐的有限光陰?不如,趁還來得及,想愛就愛,即使無法如願以償也沒有關係,但求我心不悔。”
“小寒姐,”小莫似是聽懂了小寒話中暗含的意思,“說實話,你是我目前遇見過的在這世間最美好,最善良,又最執著的人。如果我是男人,我絕對會義無反顧地追求你,娶你這樣的女子為妻。
倘若如你這般極好的女子再過得不幸福,那真是天理不容。所以,我相信,小寒姐一定會和你的意中人攜手與共,相伴一生。”
小寒目光真誠,“謝謝你,小莫。”
“小寒姐,加油!”小莫做出fighting的動作鼓勵小寒。
待小寒和小莫準備向服務員點餐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在落地窗外的走廊裏。
小寒和走廊裏的人同時不由一怔。
自上次在歐總辦公室碰巧見過一麵之後,小寒與餘安寶已有一個多月未見。
是最近公司的事務太繁忙了嗎?
此時的餘安寶看起來清瘦了不少。
小寒怎會知道,這一個多月裏,餘安寶不但公司事務繁忙,他還要為了她擠出時間,三天兩頭飛往蘇城,悄悄留意著住在陌生城市裏的她過得好不好。
看到她每天辛苦照顧病危中的陳笑笑,他自然對她疼惜不已,寢食難安。
小寒走出包間,很快來到餘安寶的跟前。心微微痛起來,她望著餘安寶,琥珀色的眸子裏閃過太多複雜的情緒,“安寶,你瘦了好多。”
餘安寶麵容沉靜,深情的鳳眸裏卻是掩飾不住的關切,他伸出手,溫柔地撫上小寒冰涼的臉頰,“小寒,你也瘦了。”
唇邊劃過淡淡的苦澀,小寒握起餘安寶的手,放在他的心口處,“安寶,你又在心疼我了。”
餘安寶抽回自己的手,垂在身側,他轉換了臉色,客氣而疏離,“小寒,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我約了人,我還有事。”
“餘安寶!”小寒猛地叫住了正要離開的餘安寶。
餘安寶停下腳步,但他依舊沒有回頭。
小寒一步步走向餘安寶冷漠的俊朗背影,她站在他的身後,語氣低沉而堅定,“你改變不了我對你的愛,你休想讓我忘了你!”
心猶如被針在紮,背對著小寒的餘安寶不發一言,停滯數秒,他冷冷出聲,“小寒,你一定會後悔的。”說完,他絕塵而去。
小莫這時從裏屋走了出來,看到小寒流下傷心的眼淚,她難過不已,“小寒姐,你要堅強。”
小寒深呼吸,她果斷拭去臉上的淚水,強顏歡笑,“我沒事,我早就習慣了他的無動於衷。放心,我絕不會對他妥協的。”
不遠處傳來高跟鞋落地的噠噠聲,仿佛透著一股盛氣淩人的傲慢,越來越近。
小寒和小莫一齊聞聲轉過身,原來是馮圓圓挽著一位陌生男人的胳膊正朝這邊走來。
“好久不見呐,小寒姐。”馮圓圓從那陌生男人身旁走向小寒,她笑得妖冶,滿臉盡是嘲諷,“你最近忙什麼去了,怎麼也不見你蹤影,我還以為你因為我離開你了,傷心難過到打算從此銷聲匿跡了呢。”
“馮圓圓,你對我小寒姐說話放尊重些!”小莫憤恨地瞪著馮圓圓,“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如果不是我小寒姐當初好心提攜你,你現在還不知道是哪根蔥呢!你——”
“小莫!”小寒連忙製止小莫,不準她繼續說下去。
小寒刻意將雙手重重落在馮圓圓的肩膀上,隻見她緊鎖住馮圓圓那雙閃過驚慌的上斜眼,笑容鎮定,底氣十足,“圓圓,你小寒姐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麼?你放心好了,我絕對活到老,演到老,不然,你就不惦記著我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