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正開往小寒的住處,一路上,小寒坐在餘安寶的身旁沉默不語,隻是神色黯然地望著窗外發呆。
忽然發現小寒的左手小拇指滴滴答答往下淌著血,應該是被剛才那些襲擊她的歹徒們的子彈擦傷的。
餘安寶不由心疼地輕抬起小寒的左手,“小寒,你的手受傷了。”說著,他迅速從車座下麵取出藥箱,準備為小寒包紮傷口。
不料小寒果斷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她淡然一笑,涼薄的語氣裏充滿感激卻又隱約夾雜著些許失落,“安寶,謝謝你剛才救了我。不過,與心上的傷比起來,這點小傷實在微不足道。”
鳳眸陷入黯淡,緊鎖住小寒的,餘安寶聲音低沉,“小寒,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可你的手一直在流血,你沒必要為了和我賭氣而放任自己的傷口流血不止。”
餘安寶欲去拉扯小寒的左手,小寒不免惱怒,又從餘安寶的大掌裏掙脫,“我說了,這點小傷不礙事!”
“小寒,你非要故意和我作對嗎?”餘安寶焦慮又擔憂,“你以為我看到你受傷,我心裏就好受麼?”
小寒忽然失笑,目光清冷,“安寶,你是在告訴我你很心疼我,對麼?”
情緒激動,小寒緊緊攥住餘安寶的胳膊,左手上的傷口因擠壓而疼痛鑽心,餘安寶白色的衣袖上瞬間印上了鮮紅的血印,“你既然心疼我,那你幹脆接受我啊,為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
餘安寶望著小寒平靜解釋,“小寒,這是兩碼事,你不能——”
“Bullshit!”小寒憤怒地打斷了餘安寶的話,“你以為我還是那個可以無限度容忍你對我一口屎一口糖的翁小寒麼?什麼‘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戀,’都特麼傻白甜言情劇裏的套路!我翁小寒不吃這一套,我受夠了!”
小寒激烈的言辭令餘安寶愈發擔心起小寒,他隻好安慰他,“小寒,你冷靜一些,好嗎?我不管你現在對我有多大的看法,你先聽我的話,讓我把你手上的傷口包紮好,行不行?之後你怎麼打我,罵我,我都隨你。”
“餘安寶,你不愛我,你就果斷離我遠遠的,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可你為什麼又出現在我麵前?”小寒完全聽不進餘安寶的話,心痛的眼淚簌簌滑落,“我已經打算放棄你了,你為什麼又和我不期而遇?我真的恨死了這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巧合!”
心仿佛碎得七零八落,小寒瘋了似地搖晃著餘安寶,“餘安寶,你在折磨我啊,你知不知道!你在折磨我!”
“小寒!”餘安寶用力鉗住失控的小寒,不準她胡亂折騰,鳳眸淩厲,他瞪著她,“你瘋夠了沒有!”
被餘安寶束縛住的小寒傷心得說不出話,淚如雨下。
餘安寶終於可以為小寒包紮她左手上的傷口。
最後往小寒手上纏紗布時,餘安寶心平氣和地告訴她,“小寒,我承認我們之間存在太多巧合,總是不期而遇,可這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
就像今天,我受邀參加一家上市公司的慶功典禮,回程途中恰好經過那條山路。我們的車隊行駛到一半時,我突然看到對麵你的車子正被一輛黑色SUV追蹤襲擊。
你的車我認識,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你肯定在車裏,所以,我絕對不能讓你有事,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你救出來。
雖然交戰激烈,但謝天謝地,我們的人最終擊敗了那些歹徒,不過卻還是讓他們僥幸逃脫,好在,你脫離了生命危險。”
唇邊劃過淡淡的苦澀,小寒注視著餘安寶,淚眸中盡是貪戀,“可是你告訴我,我要如何才能脫離放不下你的這顆心?”
餘安寶低下頭,陽光透過車窗玻璃映照在他憂鬱的俊顏上,竟形成一片濃重的陰影。
良久,餘安寶沉靜開口,“小寒,你會忘記我的,時間總能衝淡一切。”
不爭氣的眼淚再次盈滿眼眶,小寒捂住心口,閉上眼,滾燙的淚珠一顆又一顆無聲滑落,蒼白的小臉上,淚痕交錯,泛著寒涼的光。
“停車。”驀地,小寒冷冷出聲。
餘安寶一怔。
“我說停車!”小寒提高了音調。
“小寒,你別胡鬧,你家還沒到。”餘安寶保持鎮定。
“餘安寶,我再說一遍,我要下車!”小寒聲色俱厲,沒有半點同餘安寶開玩笑的意思,“如果你不命令你的司機停車,那我馬上從這扇車窗跳下去!”此時,她已經打開了身旁那扇巨大的車窗玻璃。
車窗外,狹長的公路上,車輛來來往往,穿梭不息,小寒若真失去理智從車窗跳下去,她的後果可想而知。
車子終是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