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屋裏鴉雀無聲。
看到讓人向來望而生畏的餘安寶突然出現在門口,王董甚是震驚,他不由鬆開了小寒。
重獲呼吸自由的小寒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的血和著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淌,在她蒼白的手背上暈成一片片殘破的紅色花瓣。
徐董見餘安寶終於來了,他匆匆走上前,熱情地同餘安寶打招呼,“餘董,你總算來了,我這都等你大半天了。為了給大家個驚喜,我就一直沒告訴他們我今晚還邀請了你。”
麵容冷如冰山,餘安寶根本不屑於搭理徐董。
他箭步衝到小寒身邊,鳳眸裏盡是疼惜,望著受傷的小寒表情痛苦,他沒有言語,而是壓製著滿腔的憤怒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小寒。
見到餘安寶抱著小寒,王董和徐董同時一驚,倍感意外。
餘安寶把小寒抱到一位保鏢的懷裏,然後吩咐他:“立刻把翁姑娘送去醫院。”
“是。”接到命令的保鏢抱著小寒轉身便走。
包間的門被餘安寶鎖上。
屋內的氣氛轉眼陷入死寂的壓抑,甚至令人緊張到後背陣陣發毛。
餘安寶邁著沉穩的腳步從歐總身旁經過,他異常鎮定地瞟了歐總一眼,鳳眸裏卻有鋒利的寒光折射出來,嚇得歐總心跳失去了節奏,一連吞了好幾口唾沫。
王董瞧見餘安寶徑直向他走來,心虛且恐慌的他隻知道一個勁兒往後退,說話結結巴巴,“餘董,您……您……您想幹什麼?”
“幹什麼?”餘安寶猛力掐住了王董的脖子,唇邊勾起一抹淩厲的弧度,“你剛剛怎麼對待小寒的,我就怎麼對待你。說!”餘安寶一聲怒吼,震得王董直打哆嗦,“你對小寒做了什麼?”
王董後悔莫及,苦苦央求餘安寶,“餘董,我不知道小寒是您的人,我錯了,您饒過我吧。”
沒有商量的餘地,下一秒,餘安寶抓著王董的腦袋狠力撞在了尖銳的桌角上。
“啊!”王董倒地,抱頭慘叫,鮮血很快布滿他那張扭曲的臉。
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攥成拳的手心裏早已被汗水浸濕。
餘安寶來到歐總的麵前,歐總沒膽量看向餘安寶。
“歐梓豪,”鳳眸死死鎖住歐總,餘安寶壓低了嗓音,“你給我聽好了,翁小寒她是我的人,你觸犯了她的底線就是觸犯了我的底線。從今天起,你休想再讓我為你的電影投入一分一毫!你也休想再利用小寒為你賺取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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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安寶趕到醫院時,醫生已為小寒包紮好了傷口。趁小寒去洗手間的間隙,餘安寶擔憂地問醫生,“醫生,小寒額頭上的傷將來會不會留下疤痕?”
醫生眉頭緊蹙,“不瞞您說,餘先生,翁女士額頭的傷口比較嚴重,留疤的可能性很大。”
餘安寶怔住。
良久,餘安寶才開口,“如果真的留疤,那麼疤痕能不能完全清除?”
“很抱歉,餘先生,按照我們目前的醫療技術,我們隻能淡化疤痕,至於完全清除就……”醫生沒有繼續說下去。
心像被人奮力捶了一拳,悶痛無比,餘安寶自然明白醫生的意思。
何時回來的小寒不巧聽到了餘安寶和醫生的對話,她躲在門外,低頭咬唇,手緩緩撫上額頭貼著紗布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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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到達小寒的住處。
“小寒,到家了。” 餘安寶將車熄了火,他輕聲提醒正側身望著窗外沉默不語的小寒。
“哦?奧,好。”小寒這才反應過來。
她解開安全帶,並沒有著急下車,隻見她深情凝望餘安寶,“安寶,謝謝你又救了我。進屋坐會兒吧。”
餘安寶遲疑了數秒,但他最終還是拒絕了,“不了,我還有事。你回去好好休息。”
不是不想留,而是怕自己動搖了已經狠下的心。
每一次見到她,他真的歡喜又難過。
他多想好好陪陪她,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逗她開懷大笑,就像青春年少時那般無憂無慮,哪怕隻是讓她得到片刻的安寧,至少那一刻,她是快樂的,她不是孤單一人。
可他不能這麼做。
他不能給她希望。
她不能愛他。
回到房間,坐在鏡子前的小寒,對著鏡中的自己艱難地抬起右手,慢慢停滯在額頭的傷口上。
“不瞞您說,餘先生,翁女士額頭的傷口比較嚴重,留疤的可能性很大。”
“很抱歉,餘先生,按照我們目前的醫療技術,我們隻能淡化疤痕,至於完全清除就……”
醫生的話又在耳邊響起,雙唇愈發抖動得厲害,心如刀絞,淚水決堤,悲痛的小寒掀翻了桌子上所有的化妝品,她癱軟在冰涼的地板上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