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絕望的人們,心中不知該如何是好,聽著燕北猶猶豫豫的還是說了句:“他其實可以不用管宜儒的!不過……”
我知道他在說泊然,宜儒隻是泊然的計劃,計劃完成了,他大可一走了之的,可也許是對於我們或是宜儒的內疚,或是別的!他留下了!
戰火紛飛下,他們的戰鬥,我不能參與其中,可我選擇站在城門上看著他們,就算我不能出力相助,至少可以感同身受!
我第一次看到燕北與泊然並肩而戰,第一次看到泊然與駱凡同仇敵愾,隻是我難過的是,他們的敵人竟是與我們一同長大的幺妹!男人們之間的生死情意讓我動容,讓我難受的是他們麵是司徒晴!
我一直都知道時間帶給我們的不僅僅都是好的東西,有些往往是我們不想看到,不想要的。可是它為什麼要讓親人反目,讓朋友相殘!曾經覺得朋友是很好很好很重要很重要的,如今我依然覺得,朋友可還可以是如此,可它卻有了兩麵性,它還可以成為鋒利的刀刃,它可以刀過不見血,卻讓你覺得慘不忍睹!
宜儒將破,所有人都受了傷,或大或小,可那些傷口在戰爭麵前是那麼渺小,渺小的隻需要我的一塊紗布,一些清創藥!
駱凡說,百姓撤的差不多了,可城中還有一些不願走的,多數是老人,他們不願離開自己住了一輩子的地方,寧願死在這裏。
燕北說,沒有援兵我們敵不過明日,幺妹進城恐怕要的不僅僅會是泊然的命。
我拉著司徒流雲,求他帶著單音思言和虎子兄妹快走,雖然單音不願離開,可我告訴她,這是為了司徒流雲,為了思言,思言如今已經可以開始認人了,有了泊然的藥,或許可以痊愈,她必須帶著她走,我看著單音的眼睛,知道她答應了。
虎子大哭著說,他那裏都不去,我在哪裏他在哪裏,可我告訴他,妹妹需要他,我會活著去找到他們!他不信的瞪著眼睛看我,我跟他拉鉤表示一定說到做到!可我心裏明白,這個承諾我真的是用來騙孩子的!
我還想讓燕北跟他們一起走,可他捂著耳朵說:“休想讓我聽你的,該走的是你!”
我知道他強起來什麼都不會聽,他知道他也同樣沒有辦法讓我走,於是我看著他笑了,我伸手給了他一個擁抱,在他的耳邊親切的叫了聲:“哥哥!你永遠是無憂的哥哥!”
駱凡不會走,我什麼也沒說,泊然不會走,我隻能說,宜儒是他的責任,而我情願與他一起也許擔不起責任,可我不願離去。
當天司徒流雲帶著必須離開的人走了,我們一群人,我,泊然,燕北,還有駱凡我們坐在一起喝了頓酒吃了頓飯!我們如臨別的人,又如長相廝守的人一般,殤和情連在一起,他們都在笑,隻有我有時哭,有時笑的!
燕北大咧咧的說:“個女人,我說你該走的吧,留著幹嘛?”
我拍著他的肩說:“有本事把我說走啊!你倒是試試,下輩子練好口才,要不然還是隻有被我說的份兒!”說這話時我心裏特難受,可臉上終是沒有留淚。
當晚午夜幺妹再次攻城,泊然一馬當先,燕北本想跟著前去,駱凡拉著他說:“你留著看住那丫頭!”
說完看了我一眼,毅然轉身而去,我看著燕北望著他們的眼神,走到他身邊跟他說:“去吧,我不需要看著!”
這次燕北笑著看著我道:“我就看著你!”
我拉著燕北上了城門,原本從這裏就可以看到戰場,可黑黑的天空沒有月亮,星星的點點光芒讓我看不清原本低頭可見的東西!
遠處的山上,火把的光芒開始星星點點的泛濫,我與燕北一同轉頭看了過去,火把的光芒照耀著血腥的戰爭,廝殺聲終於有了畫麵可以與其匹配!
火把開始不斷出現越來越多,而且慢慢向戰場靠近,我擔心有包抄,拉著燕北的手緊緊的不敢忙,像是一放手一切就沒了!
燕北衝著城樓下喊:“有包抄,小心啊!”說完往城樓下奔去。
我看著火把的方向,看著火光處照耀出的一個人的臉,他笑著衝我做了一個口型,遠遠的我看見他似乎在衝著我喊:“妖怪!”我沒有聽見聲音,那聲音沒災了廝殺聲裏。可我看到了曙光,他照在楚翼翔俊朗而年輕的臉上。
這個清晨,我笑著迎接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