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單舞呢?”
“單舞在~”我看著單音回頭找單舞,卻隻看見思言,沒有單舞的影子,心中的不詳頓生。
“思言單舞呢?單舞呢?她剛和你在一起的就在燕北說去圍剿雲山的時候,我還看見她的,她人呢?”單音拚命的搖著思言問。
思言吞吞吐吐說不清楚,我趕緊走到思言身邊,拉開單音,她激動的已經站不住了,司徒流雲將她扶住!
我看著思言盡量放慢語速問道:“單舞呢?思言告訴我單舞呢?”
思言伸出顫抖的手指了指那漫天的火海,口裏緩緩的吐出兩個字:“幺~妹!”
我愣愣的回頭看著映紅了天空的火,腦海中閃過幺妹的臉,而單舞卻在此時衝入火場隻為那縱火之人!耳邊是單音聲嘶力竭的喊聲,腦海中是單舞那張冷冷的臉!我什麼也沒有多想,隻想立刻衝進那片紅色裏!將那個麵子裏冷冷的,心卻比誰都熱的單舞拽出來問個清楚,她怎麼可以在如此關頭逞英雄。
手被人拉住,我不想回頭看是誰,隻想用力甩開鑲嵌,卻發現另一個身影比我更快的閃進火場裏!
旁邊有人伸手去拉他,卻沒有拉住,我第一次聽見大夫人嘶啞的喊叫聲,就連剛才在房裏麵對死亡,她都不曾這般哭喊過,我聽見她不停的喊:“兒子,兒子,快出來,別進去啊~~泊然,泊然,我的泊然啊~”
泊然!我的腦子裏隻剩下空白,所有的一切都如浮雲飄過,駱凡依舊死死的拽著我,曉丹已經哭的不成樣子,虎子在一旁抱著安逸眼淚汪汪的看著我。司徒俊嵐,和司徒流雲攔腰拽住想要衝進火場的大夫人,可僅僅是如此,大夫人還是在一點點的向火場靠近,單音已經暈了思言將她摟在了懷裏,眼中也是不停的落著淚。
怎麼會這樣,結局怎麼會是如此,我聽見雲山裏,燕北的吼聲!還有將士們凱旋的吼叫聲,我一邊笑,一把任滾燙的淚在臉上不斷滑落,讓它燙出一道道傷痕,任疼痛肆虐!
當泊然再次衝出那片火海的時候,我看見他被火燒傷的雙手,和半邊已經模糊的麵孔,他的頭發也是焦黃一片,他手裏抱著被大火燒傷的單舞,背上是已經昏迷的幺妹!
他的身後是房屋不斷倒塌的聲音,駱凡、流雲和司徒俊嵐趕緊上前幫忙,單音醒來急忙上前查看單舞!在滿天的火焰裏!我聽見燕北獲勝而回的馬蹄聲,聽見單舞微弱的呼吸!看著小幺妹沒燒傷的身體,還有大夫人,也許這是第一次,她不顧一切的撲上去緊緊的將泊然抱住,似乎她抱住的是她的生命,是這世間的所有!
中陽王府已然沒有了,大火整整燒了三天,直到第三日夜裏下起瓢潑大雨,才將大火熄滅,我們在兵營附近紮了營房,單舞傷的很重,泊然說她傷了五髒!單音日夜陪在她的床邊人誰也拉不走,流雲隻好跟著一旁照顧她。
泊然都是皮外傷,不過燒傷很嚴重,他的半邊臉頰幾乎血肉模糊,我看著幾次落下淚,大夫人更是心疼的哭暈了幾次!而他卻笑著說:“我像不像從地府裏回到了人間,既然這麼好命總要付出些代價,這算輕的了!”
其實他不隻是半邊的臉頰,還有手臂,背後都是燒傷,不過他自己倒是不甚在意,自己配了藥,我堅持每天由我給他上藥,不假他人之手,記得小時候我傷得那次,他也是這般!我有時打趣他說,風水輪流轉!
隻是這樣的打趣,也打破不了如今傷感的氣氛!幺妹一直昏睡著,她燒傷了手臂和脖子,傷痕從胸口一直延伸到下巴,泊然說恐怕就是醫好了也會留下難看的疤,而她也一直沒有醒,泊然也說不出是為什麼!
泊然告訴我他找到她們的時候,幺妹正在拚命的將一根壓著單舞的立柱搬開,當時單舞已經不省人事,而幺妹也渾身是燒傷!房間裏火很大,當他搬開立柱的時候,抱起單舞向外跑,可幺妹卻如何都不願與他出去,於是他隻能將她擊暈了背出來!
可她卻一直昏睡至今!泊然找不到原因,而我覺得,也許不是身體上的原因,也許隻是她不願意醒來,不願意再次麵對現實,我常常去看看她,看著她安然的睡著,如果不是那些傷痕,她就如同睡著的小天使!
有時耳邊還會響起當年她歡快的喊我:“無憂姐姐!”
曾經,我已經忘了是何時何處,我聽到過這麼一句:世界讓你遍體鱗傷,卻讓傷口處長出雙美麗的翅膀!
不知道那雙翅膀會不會也長在她的身上,隻是,這便是成長,這便是時間留給我們的代價!
我們都在不斷成長,也許真的會遍體鱗傷,可終有一日,那些難過的,悲傷的,歡樂的,無奈的,幸福或者不幸的都會化作嘴角的一個笑容,隨風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