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接近傍晚時分,一切又恢複了平靜,陶氏集團的員工也相繼開始下班。白千俞回到了陶家恒的辦公室,見陶家恒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愁眉緊鎖狀,應該還在為狼影集團的事情煩心。
“陶總,我回來了。”畢竟是曾經有過深厚感情的人,看著陶家恒這般苦惱,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想緩解一下氣氛,她才故意打趣的他稱呼他一聲陶總。
陶家恒抬眸,對上了她平靜的雙眸,見她臉上掛著淺淺笑意,似乎還帶著幾分調皮。他不由得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問道:“怎麼?心情看著不錯,難道是抓到犯人了?”
白千俞聞言,卻是收起了剛才輕鬆的神情,滿帶自嘲的口吻回答道:“是我被犯人抓住了,然後犯人把我放了,最後犯人自己逃跑了。”
這話聽著雖然依舊像是在開玩笑,但是陶家恒聽後,神情不經意間冷下了幾分。
良久以後,他歎了聲氣,說道:“現在公司的狀況也一團糟。剛才接到最新消息,有兩個建築材料供應商,情願毀掉了簽定五年合約,賠我們毀約的錢也不肯給我們供貨。現在好了,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供貨商,有兩個項目又要被迫停工了。最頭痛的是,還有兩個半年前已經差不多談妥的,要征收來建新樓盤的地皮,突然發生了縱火案,民居的房子被燒了,以為是我們開發商逼遷,惹惱了很多人。現在好了,因為當地居民集體抵抗我們,還鬧上了電視,地皮沒法正常交到我們手裏,又多了一個不能動工的項目,你應該也明白。我們都是耗不起的!拖一天要損失很多錢,再這樣拖下去,陶氏可就毀在我手裏了。”
“燒房子?有人員傷亡嗎?”白千俞顰眉,淡然問道。狼影集團的下作行為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她的下限,真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
“這倒沒有,事發時兩棟房子都沒有人。”陶家恒回答道。
白千俞這才鬆了口氣,淡然得出一個結論:“他們不停的幹擾你們的工程進度,無非是想借此拖垮你的流動資金鏈,流動資金周轉不到位,陶氏被瓦解的幾率又大大提高了。”
陶家恒聽後,歎了口氣,感慨道:“要是爺爺也在,那就好多了。”
“爺爺現在情況怎樣?”提起陶家恒的爺爺陶木天,白千俞關切的問道。腦海裏卻是想起了這位將近70歲高齡依舊容光煥發,精神抖擻的老人。白千俞以前有些懼怕他,每每站在他身邊,都會覺得仿佛被一股逼人的氣勢,從頭壓到腳,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爺爺去了美國治療,算算時間也有兩個多月了,聽那邊的醫生說恢複效果不錯,可能再過一個月左右就能回來了。”提起他一向尊敬的爺爺,陶家恒語氣裏盡是高興。
白千俞笑了笑,打趣般說道:“要是你爺爺知道我兩已經分開了,他老人家估計會好得更快些。”
說起這個陶老爺子,白千俞一直有一個懷疑,卻是礙於種種原因一直沒跟陶家恒提起過。
那就是,梁小翠的家庭背景簡單,一個毫無名氣地位的中產階級家庭,父親是南平市一個小小的地方官,根本就不是跟陶家恒一個圈子的人,可她居然可以如此順利的嫁到陶家並且生下小簡,表麵看是梁小翠的爸爸設局讓陶家恒娶了自己的女兒,但是背地裏把控一切的,應該是陶家老爺子吧?想來隻有這位神通廣大,路數精通的老人家才有能力促成此事。
她依稀記起了陶老爺子幾年前對她說過的一番話……可謂句句揪心。
“白小姐,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您別見怪。我不是不喜歡你,我很欣賞你的聰慧、膽識和美貌,但是說句實在的話,你不適合跟我們家恒在一起。就因為你太聰明了,聰明的人往往都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我們陶氏冒不起任何風險。而且我們家恒需要的是一個賢惠溫柔的女人,現在他跟梁小翠已成定局,我希望你能珍重自愛,就放手成全他們吧。”
白千俞忘了當時她聽了是什麼反應,也忘了後來她是怎麼離開的。但她記得很清楚那天為什麼會去找陶老爺,因為她覺得,一直以來陶老爺子都沒有反對他們交往,他可以信任他。加上那時剛知道陶家恒跟梁小翠一聲不吭的結婚了,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亂了方寸的她也就傻乎乎的找上門去了,才想著找陶老爺為自己主持公道,沒想到卻又是另一番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