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俞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起身伸了個懶腰,邊轉身邊說道:“我去叫顧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她還沒邁出半步,手臂卻被人給拽住了,再也無法移動一寸。
“我真的沒事,不用去了。”張浩晟柔聲道。
聞言,白千俞再一次轉身,打量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身坐好的他。看到他神清氣爽像個沒事人一樣,還展露著一如往常笑得陽光燦爛卻有些痞子的笑容。似乎有些正常得過頭了,不過這也讓她確定了一件事,就是他應該是沒事了……想了想也放下了心,回到床邊坐著。
“你是不是要交代一下?”剛坐下不久,白千俞便冷著一張臉,問道。
“交代什麼?”張浩晟明顯一臉裝傻的道。
似乎預料到他會這樣,白千俞再一次起身,房間一頭的桌子上去來了自己的背包,又回到了床邊,從背包裏頭翻出了三件東西,攤到了床上……
“現在可以交代了吧?”她抬眸看他,眸光微顫。
昨晚,就在顧醫生把子彈給取出來,完成一切手術工作以後,她的心才開始安靜下來,她就是這麼守在他的床邊,靜下心來把這些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給捋了一遍,也是這一遍,讓她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張浩晟看了看她放出了三件的東西,分別是一直手弩專用的箭,一瓶香水模樣的液體和一顆圓圓的草團子……他再次抬眸看向她的時候,笑容很溫柔……
“都是你吧?”白千俞的聲音冰冰涼涼的,卻無比清脆悅耳,她無比肯定的質問道。
張浩晟看著她努力裝作鎮定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點頭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她了。
“張浩晟,你就是個混蛋!”得到了肯定,白千俞隻覺得一陣心酸,沒來由的拋開了一切所謂的淡定,一切所謂的冷靜,聲音顫抖的罵了一句。
他不肯定還好,一得到他的肯定,她的心就沒忍住慌了起來,與此同時又覺得一陣的委屈……一直以來,他都在,隻是不出現,不讓她看見,就這麼默默的守護著她,可是天知道她是有多希望能見到他,多希望也能像他一樣問候一句:——好久不見,張浩晟。可是,他明明這麼關係她,又一次連命都不要就是為了救她,卻又那麼狠得下心,讓她痛苦,讓她受折磨,讓她以為他真的是忘了她……
張浩晟盯著她很是受傷低著頭,不禁一陣心痛,他好想把她摟進懷裏,可是他又不敢,因為他開始覺得,這些日子以來的狠心是不是都是一個錯誤?他沒想到她會這麼的痛苦,也沒想到自己看著她痛苦同樣也感到一陣錐心的痛……
“千俞,我……”他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口。
“在山上,那個幫我射下那支有毒弩箭的人是你。還在昂家賬房那個山洞裏,帶著我們逃跑,然後找到賬房的人,也是你吧?那晚在跟胖子拚酒的那個人,也是你?對嗎?”白千俞依舊低著頭,聲音淺淺淡淡的問道。
這樣的問話讓他想起了她喝醉了的那個晚上,她就這麼軟軟糯糯的趴在他的胸前,一手揪著他的頭套,同時被揪住的還有他的心,他不知道她當時是不是真的醉倒了,他就這麼僵直著,頭一次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反應……心裏不想被她揭穿,有期待著她趕緊借著酒醉把他的頭套給扯下來……這樣他們就可以相認了……
“我還以為,你喝醉酒的時候會比較清醒……”為了緩解氣氛,他又半調侃的口味說道……
沒想到,就這麼清淡的一句調侃,卻像是無意中揪住了白千俞的小辮子一樣,她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過於傷心,騰然起身轉身便想走出房間……
“千俞……”他連忙下床想把她撈回來,這一刻他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他怕她這一個轉身出去,就再也不理他了……
白千俞聞聲,已經到了門邊的她站住了腳步,不爭氣的……兩行眼淚已經悄然滑落,淚水垂在了臉頰邊上,亮晶晶的掛著……她轉身離開不是因為生氣,也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她忍住不了,她不想在他麵前哭……這樣會很難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