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小聲的吵鬧之後,眾人悄悄退了過去,一個個的居然安安心心地回去睡覺了,隻留下兩個在山寨門口守著。
估計這會兒白芷醒著能被他們氣暈,大敵當頭沒有一點兒危急感,簡直缺乏職業責任心。
這一點來說言容帶領的大軍的確比他們好得多,你看看人家,摸著夜色,大晚上的,不怕狼吼,不怕鬼叫,不怕蛇蟲鼠蟻。三千大軍,一個比一個頑強,腳步一個比一個堅定。
“丞相大人,我們一定會鏟除百丈山這群無惡不作的土匪為民除害的。”
一個年輕的土匪信誓旦旦在黑夜裏望著言容的方向道,那人並未答話,隻是淡淡嗯了一聲,散入夜色裏,依然帶著無盡的威嚴。那說話的士兵一見丞相大人理自己了,高興地精神更振奮了,踩地地上的草地滋滋作響。
然而走到半山腰軍中就陸陸續續傳來深深淺淺的嘀咕聲,這山詭異地很,沒有土匪把守,也沒有任何機關,關鍵是在叢林深處,似乎還有綠油油惡狠狠的目光。雖然是訓練有素的朝廷大軍,到底也是血肉之軀。而且民間把百丈山上的土匪傳的那麼邪乎,隻怕還沒見著人就葬身在這山林間。
走在最前麵的人停了下來,似乎在考量什麼,但是夜太黑了,看不清模樣,隻聽得他嘴裏傳出來的聲音。
“讓大軍先在此紮營,待到黎民光亮之時再上山。”
聲音清冽,如同山間清泉緩緩淌過石子兒的聲音,竟有幾分動聽,與他傳聞中的醜惡麵目並不相襯。
大軍一聽丞相大人準了歇息,忙高興歡呼,生火鋪地,寂靜的夜裏,百丈山的半山腰裏突然熱鬧了起來。
但是百丈山上守著門口的兩個土匪都彼此靠著睡熟了,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響。反正有他們的大王白芷坐鎮,怕什麼,指不定明天朝廷大軍會敗得多慘呢,說不定大王還會把那個醜得慘絕人寰的丞相言容吊在山門口鎮山呢。
坐在火堆前的言容打了個噴嚏,墨黑的瞳孔比山間的黑夜還要可怕幾分。
當紅日高懸於天際之時,明亮的日頭把山間的霧氣散的一幹二淨,伴隨著陣陣鳥兒清脆的鳴叫,整整齊齊的腳步聲響徹在整個山間,驚起了飛鳥,似乎他們這些外來人,打擾了這片土地的寧靜。
百丈山上,整個山寨裏冒起嫋嫋的炊煙,有濃烈的食物香氣自寨子是飄散出來。
再看白芷,一隻腳踩在宅門口城頭山,自上而下俯視著越來越近的大軍。她的身側,是一個個燒的正旺的火爐,火爐上麵是滿是辣椒的湯水,正冒著熱氣,似乎再等一會兒就要開了。而言容大軍的腳步聲也漸漸地,清晰地落入每個土匪耳中。
所有人無不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寨門,三尺見寬,十尺高的寨門打開。他們大王這是要開門迎朝堂大軍,是嫌他們贏的太容易嗎。
可是他們的大王是何等機智聰穎之人,她此舉定有所圖,他們信得過白芷。
日頭一寸寸升起,言容率領的大軍終於也抵達了寨門口,雖則一路上暢通無阻,走得極為順暢,可是每個士兵心裏卻是極為恐懼的。都說炎芷可怕得很,怎麼會讓他們輕易上山,不會是打算在山上滅了他們,然後剩下的日子都不愁沒肉吃吧。
言容雖然麵容淡定,到底心裏也是疑惑的,白芷這是什麼意思,聽到消息跑了嗎,為了保命連自己的山頭都不要了嗎。
可是如今最疑惑的當數白芷了,此刻她的脖子可是伸得比誰都長,眼睛恨不得從臉上跑出去在大軍中巡視一圈。
沒看見言容啊,鬼影兒都沒看見啊,難不成言容是聽見她的大名不敢來了嗎。沒想到她的名聲已經惡到了那種地步,連言容都不敢來,此一戰以後恐怕也沒誰敢來了吧。
不過那話還是說的不錯的,朝堂果然出美男,比如帶頭的那個,有些遠了,不過可以清晰看到他臉上的輪廓,碩長颯爽的英姿,如果再長得俊美些,炎芷都差一點起了賊心想把他抓起來做壓寨夫君了。
“哈哈哈,看到沒有,言容一聽說打的是我,來都不敢來了,虧得本大王還在這兒迎他。”
白芷蔑然地看著三千大軍,笑得那叫一個囂張,三百多個土匪聞聲也哈哈大笑了起來,嘲笑丞相言容。而這些話和笑自然是落入了幾乎已經到了寨門口的大軍耳中,前麵一個士兵氣不過站出來大聲道
“你們這些這個無惡不作的土匪強盜胡說八道什麼,我們丞相大人在此,你們怎麼敢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