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硬的語氣裏沒有半分回旋的餘地,眾人一時間愣住了,就連顧溫也沒有一開始的氣勢洶洶。他以為顧頤沒了,顧禮房中無子,顧禮又不爭氣,趁機就可以得到顧國公府的主事權,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女子居然有如此大的能耐。顧頤在世時就把所有的權利交給了顧若,所以顧若手上有著顧國公府原本的所有勢力,他們幾個聯手也是難以抗衡的,何況顧若顧禮都被皇上賜封了,地位更加是他們比不上的。
陳氏拉著顧溫走開,眾人一時間也不敢再說話散開了去,顧禮拍了拍顧若的肩頭打算為顧溫求情,顧若先抬頭對顧禮道
“父親,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歇。”
顧禮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看著自己那般疲累的女兒,一時間湧上不少心疼,歎了口氣無奈地道了一句
“好,你先歇著,不要太累了,待會兒我吩咐廚房煲些參湯送過來。”
顧若笑著點了點送走了顧禮,顧禮至門口看見了白芷,兩人打了招呼,顧若方才看見白芷來了。蹙了蹙眉頭坐下
“你來幹什麼?”
前些日子才在宮裏中了毒現在就有閑心來看熱鬧了。
白芷看見顧若眼底的不悅,哈哈笑著,她知道看人家隱私是不好的,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本意是想關切關切顧若這個剛剛失去了親人的小姑娘的,誰知道這麼湊巧。
“哈哈,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嘛,放心,我不是那麼嘴快的人。唉,別說,剛剛你的樣子真是帥的舉世無雙,我都差點……。其實家族之中這些事情都是很平常的,沒什麼。”
白芷一邊說著一邊朝顧若走過去,顧若自始至終態度冷淡得很。雖然打心眼裏來說她是不怎麼討厭白芷的,可是到底不怎麼過得了自己心裏的坎,華敏是她那麼好的朋友,她有多喜歡言容她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以那樣輕易地給白芷好臉子。
“你究竟有什麼事。”
顧國公府雖然倒了,但是依附言容這件事還是真的,白芷是丞相府的人,她來這兒未必就隻是看熱鬧這麼簡單。
白芷吐了一口氣,攤了攤自己的手坐在顧若旁邊望著她真誠道
“這些天在丞相府憋壞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和我喝一場?”
“沒有。”
顧若麵色高冷,站起來就打算走,白芷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不是吧,堂堂顧若大小姐連喝酒都不敢啊?”
顧若回頭,眼神透著寒冰
“來人,把顧國公府最好的酒都給我搬來!”
看看,一腔熱血的女子都是經不起激的。
暮夏的夜晚繁星漫天,密密麻麻散落在天空,好似最明亮明珠,那月亮的光芒將蒼茫凡塵都染的似環境一般。
不時傳來蛙聲和風聲,涼風拂過因著酒勁而滾燙的麵容,格外舒適。
顧國公府中顧若院子中的屋簷上,兩個女子仰躺在月華下,旁側是一個個空空如也的酒壇。
“唉,怎麼樣,我的酒量還不錯吧。”
顧若伸手推了推旁邊的白芷,白芷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她,顧若臉上染了紅暈,眼中帶著朦朧的笑意,比平時冷冰冰的模樣順眼多了。
“不錯,的確不賴,我還以為你隻會高冷和訓人呢,喝酒也不錯。”
“我不止會喝酒,我還會打架,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刀槍劍戟沒有一樣是我顧若不會的。”
晃了晃手中的酒壇,顧若眼底盡是得意。現在的她與白日的簡直判若兩人,會笑會鬧,會像一個普通的十七八歲的女兒家。不再那麼逞強,不用那麼辛苦。
白芷側著身子,用手撐著臉看著她,眸光中染了認真,夜不知道醉了沒醉。
“顧若,現在顧國公府垮了,府中人心又不齊,各自算計各自的。要是顧國公府勢力不保,難保會一蹶不振,你有什麼打算。”
看白日裏的情形,這諾大的顧國公府確實這隻有顧若一個成器的,難怪顧頤寧願把顧國公府交給顧若也不交給他們了。
顧若拿著酒壇的手頓了頓,苦澀掛滿了唇角,亦測過頭看著白芷,難得的,沒有平日的厭惡和嫌棄。
“我想去上戰場,現在顧國公府算是敗了,要讓顧國公府存在下午的唯一出路就是有足夠的實力。可是我得那些堂叔都是盯著顧國公府的權勢,完全不知道顧國公府已經跌到了什麼地步。所以現在唯一最快最有效的挽救顧國公府的法子就是軍功了。”
月光灑落在顧若的臉上,白芷看見了不屬於該她這個年紀所有的悲傷和無奈。一個女子上戰場何等的凶險艱辛,雖然這個亂世之中也曾有過女子為帝為將的先例。可是到底是太不易了,且不說一個女子在到處都是男子的軍營何等不方便,女子的體力是不及男子的,正打起仗來,不知會有多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