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給忘了,不如就今天晚上怎麼樣,也算是給我踐行了。”
“踐行?”
白芷提高了聲音,好端端的,踐什麼行。顧若望著擁堵的街市笑容清淡
“對啊,你忘了,我說過要去邊疆的,我已經稟明皇上,皇上準了,十日後離開帝都。”
白芷一把抓住顧若的胳膊
“這麼快?”
顧若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白芷也想過她真的會走,尤其是北寧樾這件事情發生以後,她那麼驕傲的一個女子。但是她沒想到顧若會走得這麼匆忙,還有十多日就是中秋的,竟連中秋都沒留完就走了。
“嗯,你好像不怎麼意外,快是快了些,不過顧國公府的事我已經都交代好了,父親是皇上親封的侯爺,封位牌匾什麼的也都下來的,族裏的叔伯現在不敢再鬧,我也算走得了無牽掛。早些走了,否則到了日後涼了就愈發不方便了。”
是啊,現在一天天涼了下去,隻怕在過兩三個月帝都就該開始落雪了。
兩個人沿著街市緩緩走著,周側人聲鼎沸,喧嚷熱鬧,不管人事更替了再多,都無法幹擾這份熱鬧。
白芷想了想,既然是北寧易都知道的事情她勸也沒用,而且顧若有勇有謀,聰慧異常,也未嚐上了戰場就會怎麼樣,那兒對她來說沒準兒是一個好去處。不必背負那麼深重的家族責任,也不用每天對著親人勾心鬥角,可能生死看的多了,對北寧樾的感情也就淡了。
“那好,今天我就好好替你踐行,真的不醉不歸才行。”
既然不能勸她留下,那就好好地送她走吧,無論顧若有沒有拿她當朋友,她是打心眼裏認了顧若這個朋友的。
“這麼大方,你請客?”
“我請客啊,反正花的是丞相大人的錢,沒事兒,我們去珍饈居。”
“哈哈哈,那今天我可真的多喝點。”
“最好是喝的人事不清,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
“那天的詩詞不是我自己的,是別人寫的。”
“那這頓酒也算是請罪了。”
“算吧。”
……
……
兩個女子並肩向閔安的珍饈居走去,躲在暗處的十一十五長長歎了一口氣,十一剛剛回頭的刹那,十五已經跑了出去。
唉,還是晚了一步,今天給丞相大人報信的是十五了,他不知道還要看著白芷多久。
丞相府中,管家立侍在桌子旁邊等著丞相大人用晚飯。可是諾大的一桌子飯菜,好半晌丞相大人愣是沒吃多少。
“撤了吧。”
放下筷子,言容淡淡道了一句,明啟也不敢多言,給了一個眼色與下人侍候完言容漱口就跟去了書房。
“相爺近日是胃口欠佳嗎?”
明啟掩了門,立侍在言容旁邊關切道,言容執起今日遞上來的暗報慢慢看著點了點頭道了一句
“嗯。”
不僅胃口不好,心情也不好。
明啟閉了嘴巴,在一旁等著言容吩咐,言容翻了半天折子,微微蹙了眉頭看著明啟
“就隻查到這些?”
折子上麵的字跡在燭火輝映下清晰可見,都是些寧王北寧樾的幕僚行跡之類,並無什麼可疑。好像一絲漏出也沒有,可越是這樣言容越是不信,他總覺得北寧易不會是那麼簡單。
明啟掃了一眼折子,眸色轉黑
“不止這些,暗探似乎查到寧王曾經和大司馬有些交集,不過到底是公事還是私事至今也沒查清。”
有些沒有證據的東西暗探都是不會呈上來,隻是報給管家,然而所有的消息之中唯獨這一條最為有用。言容眯了眼眸,手指撫著折子
寧王和北寧樾,這兩個人有交集,平日裏朝堂上和政事中的確有一些,不過沒什麼異常,所以他沒多在乎。而且這些年北寧樾確乎安分地很,早在幾年前北寧易還授意他徹查北寧樾的一舉一動,這些年也沒再查了,就連北寧易都開始放心北寧樾了,他卻開始覺得不對。
這麼多年,雲複在朝堂的地位不比顧國公府低,而且雲複依靠世家勢力不大,又有自己的母族和軍權,掌控著朝中的官員,勢力既大又穩,不好對付。而且雲複聰明得很,不像顧頤去觸北寧易的逆鱗,他做事滴水不漏,哪怕是偶爾斂財貪汙也難以找到證據,加上手中的軍權,即使有什麼北寧易也是不敢輕易動他的。
若是北寧樾真的和雲複私底下勾結,而且勾結了這麼多年,恐怕朝堂將會不穩了。
“咚咚咚。”
輕微的扣門聲適時響起,言容點了點頭,管家走過去開了門,一見立的是十五明啟突然明白為什麼丞相大人今兒個心情和胃口都不好了。似乎,湘蕪院那位,到現在為止都還沒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