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萍兒迅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她暗暗地掐了一下大腿,驚覺自己剛剛沉迷於陸楚言的男色之中,一時間竟然忘記了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關於自己的身世,關於自己跟安昌銘的關係,關於青龍集團的內幕,這些統統都應該是絕對不能說的。
她端起酒杯,嘴唇放在杯口,輕輕地抿了一下,巧笑道:“我怎麼會沒問呢,隻是父親他性格很古怪,根本不願意說什麼。我也是很無奈的。”
安昌銘已經在牢裏呆了二十多年,他的為人,他的脾氣秉性,對外界來說根本就是個謎。隨安萍兒怎麼說,都不會有人去懷疑,因為根本無法懷疑。
之後的半小時,成俊用各種技巧來套安萍兒的話,但是已經清醒的安萍兒絲毫就不上鉤,一雙眼睛老是往陸楚言身上瞟來瞟去,就是不接茬。
成俊潰不成軍,他看著對麵一個酷似琵琶精一個儼然唐長老,心想這個安萍兒果真是精明的很,要想再套出點什麼,恐怕得犧牲BOSS的色相才行了。
陸楚言倒是不著急,也更不準備犧牲色相。他厭倦了被安萍兒熏香了的空氣,站起身來,就要告辭。
這麼優秀多金卓爾不凡的男人,跟他多呆一刻都是享受。安萍兒怎麼會就這麼輕易地讓陸楚言離開。
她一把拉住陸楚言的胳膊,然後又從胳膊又滑到了他的手,曖昧地捏住他的兩根手指:“陸總,這就走嗎,我在D市初來乍到,沒什麼朋友。晚飯都要孤零零一個人吃,你真的,不肯陪陪人家?”
成俊眼看著這個女人對自家總裁做出了揩油曖昧的小動作,驚得小舌頭都要吞了下去。要是總裁一時控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一把將安萍兒推出去,兩大集團掌門就此交惡,那可如何是好啊?
可是,久久,也沒有見陸楚言有反應。什麼情況?開什麼國際玩笑?總裁竟然,破例對異性的這種親昵挑逗行為表示默許?
成俊搓了搓眼睛,然後看見陸楚言的視線集中在安萍兒的手腕上。
同樣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掛著一根粉鑽手鏈。成俊沒有看錯,這根手鏈,跟之前總裁特意買給夏安安的那條,一模一樣。
什麼情況?長得相似的人,帶的首飾都要一樣嗎?這是老天給的投胎設定還是萬中無一的巧合?不對啊,方聞怎麼記得,那串EMI的天使之淚,分明就隻有一條啊?
方聞的脖子伸長得堪比童叟無欺的武漢鴨脖,使勁看仔細了,發現安萍兒戴的那條,是真品,根本不像是假的。而且,以安萍兒現在的身份,她會帶個假的東西在身上嗎?
那麼,問題來了。夏安安的手鏈,是怎麼跑到安萍兒手上的?
陸楚言此刻也有同樣的疑問。
他緩緩地抽出自己的手:“安小姐,你這條手鏈很漂亮。”
安萍兒嬌羞地笑了一下,一邊摸著手上的鏈子,一邊說:“嗨,帶著玩的,不是什麼值錢東西,隻是覺得粉粉的,跟我的膚色還挺搭。”
原來這個安萍兒,根本就不知道這條手鏈的真正來曆和價值。
“我和成俊還有事情,今天就不能奉陪了,告辭。”陸楚言淡淡地開口,但是那語氣卻絲毫容不得別人討價還價。
安萍兒隻得裝作乖巧的樣子,點了點頭,然後咬著牙目送差點到口的肥肉邁著大長腿優雅無比地離自己遠去。
走出酒館,成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一副發現了重大秘密的興奮:“總裁,那手鏈,絕對是您買的那條!這個安萍兒,十分可疑。她身上有太多講不通的地方。”
陸楚言沒有做聲。
成俊繼續打抱不平:“安安小姐也真是的,總裁您送給她那麼貴重的禮物,她竟然說丟就丟了。不僅僅是丟了,還帶到了別人的手上。真是辜負了總裁的一片好心。總裁啊,這個女人,是不能慣著的。你越是寵著她,讓著她,她越無視你。您對夏安安小姐啊,需要雷霆手段才行!三千萬美金的手鏈啊!”
不遠處拿著成俊遺落的打火機追過來的安萍兒停下了腳步。剛剛成俊說的話,她一字不漏地全都聽見了。
夏安安?原來這個仿佛從古畫中走出來的陸氏總裁,此刻放在心間的人竟然是那個夏安安?
安萍兒冷笑了一聲,方聞意亂情迷之時喊出的名字是夏安安,如今這個猶如神祗一般的男人喜歡的竟然也是夏安安。
憑什麼?我李瓶兒樣貌上比夏安安更加有味道,更加出眾。我背後靠著龐大的青龍集團,是D市名流無不仰視的大小姐。無論什麼方麵,都比那個夏安安強上一百倍一千倍。可是,為什麼我李瓶兒看上的人,卻無一例外地眼裏隻有夏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