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下左右仔細的打量了坐在我對麵的人，他穿著深色的衣裳，麵龐十分剛毅，此刻雙手環胸看著我或是看著我身後的什麼風景。這姿態，我看得出乃是個十分注重效率的人。
一時間我不由得感歎，歲月真是個磨人的東西，它把我們與生俱來的純真幾乎磨盡，卻磨出了太多原本不該我們有的特質，一切隻因現實需要。
“在這裏上班多久了？”
聲音帶著當年的利落明朗，隻是看人的眼神太沉，估計是被時間這個大煉場煉得更加穩重了。當年的壞壞的大男孩，如今變得有些狂傲和霸道，這是我萬萬也沒想到的。
我默默在心裏歎了口氣，低聲道：“剛來這城市沒多久，如今在慢慢適應。”
他也不急著奔向主題，隻像是與我話家常那樣平靜繼續試探：“適應也好，生活需要適應，人也需要適應，比如，你和藍齊之間？”
一貫傲人的毒舌，如今認真的帶了幾分刺令我有些措手不及的反感，或許我隻是本能的反感別人在我麵前說藍齊半點的不是吧。
“讓我來這兒，不是有話對我說嗎？”我打算將話題引回正途。
“五年前為什麼突然消失？”他忽然轉換話題，語氣不善的質問。神態帶著令我陌生的霸道，令我微微有些吃驚。
原本，我是一直不大想去提五年前的事，但如今卻指望他待會兒說出我心中的疑問，所以，我隻好隱忍不發隨口解釋。
“當年我有我的苦衷何況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顧好現在才是真的，不是嗎？”
他接過話：“是因為你現在的兒子？”
律師獨有的審視與咄咄逼人，我一時無言以對，隻低頭不語。
半晌，他像是自問自答：“就算當時你有苦衷，為什麼不說出來？我們，不是朋友嗎？”
眼神中略含的失望與落寞，令我差點以為是我當年太不夠豁達，白白負了人家一片真摯的友誼，我有些暗愧。
“高昊，謝謝你當年我走得急，令你們都失望了吧，對不起。”
見我這誠懇姿態，他反而氣勢減半，隻看著我沉默。
桌上的咖啡晾了半天，我抿了一口道：“你給我發的短信，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小心藍齊？你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他搖了搖頭看著我，自嘲的笑了一下後答非所問：“你真的，有那麼的喜歡他？”
我愣了一下，點頭。
高昊見我執著的模樣，終於有些嘲諷的怒色：“你果然還是沒變，這麼多年，我們每個人都被歲月磨得精明。隻唯獨你還是和當年一樣，隻一味傻傻的相信你眼睛所見。可難道你不知道嗎？眼睛有時候也是會騙人的，要麼被別人騙，要麼被自己騙小小你是屬於那種？”
這些旁敲側擊的話，我自然知道他暗示的話。
他想說藍齊有事瞞著我？又或者是本一直瞞著我？我究竟不知道什麼？是和眼前我和他在一起的事情有關？
“要麼你就和我說清楚究竟是什麼事，要麼你就永遠也別提醒我到底是什麼事。你知道我不喜歡猜來猜去，何況這樣在背後說人長短，是件很掉身份的事？”
我開始有些不耐和焦躁。
他好笑：“我想說什麼，你是真的不懂嗎？你真的覺得藍齊喜歡你？我和他也是十年的兄弟，他那樣的人你也覺得優秀吧，對於愛情是從來不會缺的，可他為什麼一直沒有交女朋友，你真的不奇怪嗎？”
心口猛地一陣，我想高昊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不是什麼好話，我不想聽下去，卻又希望完整的聽完。我本糊塗了半輩子，也不想一直無知下去。
等了半晌，他終於說出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句話：“你長得真的和曲湘很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