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曆劫是如何回去修真界然後又回鬼界找到自己的,總之沈衣雪覺得,曆劫沒有用太多的時間就回來了。
然後沈衣雪就徹底明白了為什麼曆劫要說豐都大帝“打得好算盤”了!
從曆劫離開,豐都大帝就把夜天隱的真魂以自己的真氣縛住,他帶著沈衣雪一直不緊不慢地走著直到豐都城門前的生死石。
曆劫回來之後,他立即就把夜天隱的真魂交給了沈衣雪,沈衣雪這才發現夜天隱的真魂已經完好無缺了!
就在沈衣雪還驚訝於豐都大帝修補真魂的速度時,豐都大帝卻看向了曆劫
這是要沈衣雪兌現諾言的意思了。
沈衣雪這才知道,要往生死石上刻字,需要她回到劍尖的形態,然後曆劫赤手握住,才能辦到。
曆劫的手,被割出血來,帶著淡淡金色的血液,順著劍身上的紋路流動,直到填滿。
原來竟然是劍作筆,血為墨!
“鬼界之主,永為豐都”八個字就這麼出現過那塊黑色的石頭上,呈一種紫紅的顏色,卻又夾雜著星星點點的金色和絲絲縷縷的銀白色,淡淡的混沌之氣流轉其上。沈衣雪很想說,其實曆劫的字,寫得還算不錯。
不說鐵劃銀勾,倒也蒼勁有力,沈衣雪雖然對書法造詣不深,但基本的欣賞能力還是有的。
當然,化身劍尖刻字,多少讓沈衣雪感覺有些不舒服,但這是她答應了人家的。雖然交換的比較吃虧,但對方並沒有拖泥帶水,她也就隻好忍了。隻是心裏暗暗發誓,再也不要同豐都大帝這種老狐狸打交道,她怎麼看怎麼覺得,豐都大帝比月瑤那個狐狸精還要狐狸精,雖然不至於暗算自己,但從自己身上撈好處卻是肯定的了。。
就在沈衣雪胡思亂想的時候,曆劫看著她的眼神就變了!
沈衣雪一驚,忙低頭去看,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身上竟然籠罩了紫紅色,然後又出現了一層灰黑色,一點點地蠶食著那紫紅色的氣息。
“豐都,你不管?”曆劫卻看向豐都大帝,連“打大帝”二字都省下了,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有些嚴厲,“還是你真想鬼界易主!”
“當然要管!”豐都大帝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一團碧綠的光芒出現在他手中,轉眼就將沈衣雪和夜天隱裹住。
豐都大帝的速度很快,沈衣雪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身體騰空而起,一時間隻覺得眼前景物變幻,目不暇接,一個眨眼的功工夫,已經身處一片茫茫霧氣之中了。
腳下是黑色的河水,泛著大大小小無數漩渦,有急有緩,令人心驚肉跳。
緊接著,豐都大帝就帶著她和夜天隱的真魂衝出了白霧,到了岸邊,曆劫緊隨其後,也跟著落地。
不待沈衣雪看清周圍的景物,豐都大帝一手虛抓,就像老鷹抓小雞似的將正與雪暮寒交手的天羅抓了過來。另一隻手已經將沈衣雪的真魂送了出去。
雪暮寒渾身浴血,猶如九天殺神,再不複初見時的清冷如月,在天羅被豐都大帝抓住的一瞬,仰麵朝天地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曆劫緊隨其後,金色的光芒將沈衣雪籠罩其中,如同一道金色的流光,直奔夜流觴死死護懷中的身體。
真魂進入自己身體之前,沈衣雪看到的,是夜流觴慘白的臉色,還有被他護在懷裏的自己,以及那個帶著鮮血的唇印。
已經有些風幹了,變成了一種紅褐色,卻是如此清晰地印在自己的額頭上。
之後真魂重回體內,沈衣雪暫時失去了意識……
仿佛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裏有許多稀奇古怪的人和事,一個紅褐色的唇印在腦海中分外醒目。
再次醒來的時候,沈衣雪已經在天魔宗的赤月殿裏,守在她身邊的人,是一臉憔悴的雪暮寒。
還是那身帶血的衣服,甚至濺在臉上的血跡都沒有來得及擦去,發絲淩亂,哪裏還是那個清冷如月,風度翩翩的雪暮寒?
身體酸痛的厲害,沈衣雪卻仍然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額頭。
在她睜開眼睛的一瞬,雪暮寒是驚喜的,但是當他看到沈衣雪去摸額頭的時候,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額頭上的痕跡可以擦去,心上的痕跡卻是無論如何都抹殺不掉的!
想到夜流觴所做種種,雪暮寒忽然有一種深深的自卑感,他終究是沒有夜流觴為她做的多!
自始至終,夜流觴對她都是以命相護,以她為主,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什麼宗門,什麼利益。想想,夜流觴繼任大典舉行了這才幾天?一宗之主的權力,他連享受都沒有享受過,就把自己的命用來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