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暮寒說道做到,他從那天晚上之後,真的隻把沈衣雪當做初入修真界的孤獨女子,至於有沒有單純的當做弟子,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崔言智,在沈衣雪學會了禦劍飛行以後,似乎受到了某種刺激,居然也一舉突破,也學會了禦劍,隻要雪暮寒一手拉著一個,倒也可以飛出不近的一段距離去。
百裏凝雲把一切看在眼裏,卻恨在心裏,麵上卻還得笑著恭喜雪暮寒:“師弟這兩個弟子還真都是天資卓絕,進步神速!”
她再次提出了收徒的話題:“既然言智進步神速,不若也收他為入室弟子,你看如何?”
崔言智聞言大喜,一臉期待地看著雪暮寒,雪暮寒卻神色淡然,沒有同意也沒有拒接,隻是道:“待回了宗門再說吧。”
百裏凝雲再次提起了白玉沉,意思是回宗門之後,雪暮寒收一個也是收,收兩個也是收,那個白玉沉一片誠心,不如一起成全。
在百裏凝雲看來,隻要雪暮寒有了其他弟子,就不會如現在這般幾乎全部心思都用到沈衣雪身上了,分一分他的神,也分一分沈衣雪的寵。那時候她再想收拾沈衣雪就比現在容易多了。
然而,雪暮寒怎麼可能如她的願,當初收崔言智為記名弟子,也是幾個師兄師姐規勸多次,不好推脫,才挑了這個看起來比較老實本分的人。如今還想自己再收那個居心叵測的白玉沉,還真是當他好說話了。
因此這話一出口,雪暮寒可就沉下了臉:“師姐,我有一個記名弟子言智,雖為記名弟子,但也不曾虧待了他,又有了入室弟子衣雪。實在是精力有限。若是師姐覺得那個白玉沉誠心可鑒,自己收為弟子便是,就不要硬塞給師弟了。”
對於這個白玉沉,雪暮寒還是依稀有些印象的,似乎是在點星樓的時候,這個人還替沈衣雪求取過自己手中的歸元丹來著?而且還直言不諱對沈衣雪的愛慕。當時自己收徒,對方也是知道的,如今居然非要改投自己門下,其心思不問可知。
這是沈衣雪第一次聽百裏凝雲提起白玉沉,她已經很久沒有這個人的消息了,在天魔宗的時候,清音閣閣主謝春山帶著自己的獨子謝初浩來參加,而沒有帶這個傳說天分出色的弟子,當時雖然也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想,隻以為可能白玉沉另有要事。誰知道竟然是背棄了清音閣,改投了劍宗,而起還口口聲聲非要拜雪暮寒為師。
不過,收不收白玉沉是雪暮寒的事情,她也隻是心中微哂,沒有置喙的餘地。
所以,每每此時,沈衣雪就和崔言智去探討或者切磋修煉中的一些問題,躲雪暮寒和百裏凝雲遠遠的。
就這樣,四個人或者馭氣飛行,人煙稠密的時候就步行一段,倒也不慢。
五宗之中,劍宗居於中心,地域最廣,其中附屬的門派最多,大大小小,不一而足。一路上,雪暮寒也給沈衣雪講解一些風土人情,或者劍宗宗門內的規矩,沈衣雪乖乖聽著,崔言智偶爾在一邊插言一二補充,直把百裏凝雲晾在了一邊。
可是誰讓人家是師徒呢?本來關係就比她更密切一些,所以百裏凝雲也說不什麼,隻得獨自一人在前麵馭氣,留給師徒三人一個背影。
越向著東北方向走,人煙就越稠密,其中有普通人所聚集的村鎮城市,也有修者所在的門派幫會。
又是一夜過去,晨曦微露,三人眼前出現了一座巍峨的大城,被初升的陽光染得一片金紅,看起來很是壯觀。
已經連續馭氣飛行了兩天的時間,雪暮寒怕沈衣雪吃不消,再加上此城也是必經之路,所以雪暮寒準備帶著沈衣雪和崔言智步行進城。
至於百裏凝雲,早就不知飛到哪裏去了,想來應該會在前麵的某處等待自己三人,因此雪暮寒也不著急去追。
走到城門前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同時進城的,還有一隊迎親的隊伍。
新娘是從城外迎來的,想來應該不是此城人氏,隻是那嫁妝,蔓延迤邐竟長達數裏,在陽光下耀人眼目,看起來十分盛大隆重。
隻是,那十裏紅妝,卻是看得沈衣雪一時失了神。喜樂聲聲,刺得她耳膜生疼。
想當初,自己何嚐不是如此,懷著一顆懵懂憧憬的心,上了花轎,就算不如眼前的花轎華麗,就算沒有對方的十裏紅妝,可是依舊是美好而充滿期盼的。
那時的原銘,不也和眼前迎親的新郎官一樣,端坐高頭大馬,披紅掛彩,胸前的紅花映著白皙的臉龐,整個人神采飛揚,意氣風發,含著滿心期待地迎娶自己過門?
恍惚中,沈衣雪似乎成了花轎中的女子,而迎親的男子,化作的原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