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身上的衣衫很是普通,卻有一種擋不住的銳利光芒,整個人站在船艙門口,就像一柄出鞘的寶劍,寒氣森森,銳利逼人!
雪暮寒的臉上變了一變,連忙收斂了情緒,上前一步,攔住沈衣雪與少年之間,整個人恢複了淡然清冷:“原來是破山師侄。”
說完才向對方道:“有勞師兄掛心了,這個正是我新收的弟子沈衣雪。”
複又回頭,聲音變得嚴肅:“衣雪,快來見過你破山師兄,他是你大師伯的入室大弟子,以後你還少不得要他多多關照。”
大師伯!不就是說的淩飛宵嗎?眼前這個名為破山的少年,居然是淩飛宵的大弟子!
經過剛才自己獨自在甲板上回憶往事,此刻沈衣雪的心境已經平複了很多,麵對破山這個淩飛宵的大弟子反而十分平和:“沈衣雪拜見師兄。”
說完輕施一禮,自然地退到雪暮寒身後。
原來,在雪暮寒敲門半晌未果之後,淩飛宵和雪暮寒都覺得有些奇怪,雪暮寒更是心中大驚,忍不住動用了自己的神識。
因為他的神識比一般人強大太多,就連天機門的陣法也不能完全抑製,隻是他一直覺得用神識來窺探自己的弟子有些不合情理,此刻卻是再也顧不得了。
誰知道,結果卻是發現沈衣雪根本就不在房中,一時就怔在了那裏,直到淩飛宵提醒他,他才回了神,準備去找。
畢竟是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的,應該是提前出門去了。
淩飛宵一邊安慰雪暮寒,說著:“師弟莫急,你我早該想到了,你看中的弟子,怎麼可能如此失禮,若是聽到你我在外麵對話,必然是會出來拜見師長的。一直不肯出來,應該是早就不在房中。”
雪暮寒臉色難看,卻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好淩飛宵十分關心地提出幫著尋找,他自己不便出來,便叫來了自己的大弟子破山,幫助雪暮寒一起尋找。
破山本是孤兒,自小便由淩飛宵養大,自然對淩飛宵奉若神明,一言一句也不曾違抗過。但是並不表示他就對突然無故失蹤的沈衣雪也沒有意見,因此在見到沈衣雪之前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怨氣的。
不過此時再看眼前的少女,媚態天然,進退有禮,心中的怨氣也就消了大半,隻是他似乎天生不會笑,雖然不再對沈衣雪不滿,說話的語氣卻還是冷冰冰的:“不必多禮。”
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他給沈衣雪的印象就是冷,不同於雪暮寒的清冷,他的冷是一種金屬般的剛硬的冷。如果不去看他,你會感覺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劍立在身邊,冷,硬,銳利,寒氣迫人。
而淩飛宵卻是一個幾乎完美到極致的男子。
他的實際年齡應該比雪暮寒要大不少,外表看上去卻隻有三十出頭的樣子,歲月在他的臉上,隻留下了關於成熟男人的魅力,目光溫和柔潤,平易近人,言談舉止間儒雅風流,一派瀟灑的君子風度。
在他的眼睛中看不到一絲宗主的高傲和盛氣淩人,對待他人態度謙和有禮,偏偏還讓人不能生出輕慢之心。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行容他,那就是:完美。
至少沈衣雪是這樣覺得,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抓了原銘一心取得軒轅劍殘魂的主謀,沈衣雪一定會以為他是這天下最謙遜有禮,最風度翩翩的男子。
他的話不多,也沒有像百裏凝雲一樣對沈衣雪各種看不慣,就好像一個最慈祥和藹的長者見到了晚輩,親切而不失分寸。
淩飛宵隻是簡單問了沈衣雪的名字,年齡,修為如何,別的什麼也沒有問,既表達了自己的關切之情,又不讓人覺得在追根究底。
“這裏不是我們劍宗宗門,一切從簡就好。”淩飛宵的言語讓人如沐春風,“待回了宗門之後,再給衣雪補上入室弟子該有的儀式,小師弟意下如何?”
“多謝宗主師兄。”
沈衣雪自從跟著雪暮寒進了淩飛宵的房間之後,除了行禮,簡單回答了著淩飛宵的問題,就老老實實站在雪暮寒身後,扮演她乖弟子的形象。聽著雪暮寒和淩飛宵在那裏言語客套。
由修者一下子成了普通人,自然也就有了普通人的需求,四個人一起用了船上提供的飯菜,淩飛宵自然地讓沈衣雪也跟著坐了下來,和破山一起,坐在二人的下首。
淩飛宵含笑向雪暮寒半開玩笑道:“給小師弟唯一一個入室弟子接風,用的居然是丹藥坊的飯菜,我劍宗可是大大的丟臉了,哈哈!”
雪暮寒和沈衣雪都配合地跟著笑了起來,隻有破山還是那副冷冷的表情,隻是沈衣雪注意到,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淩飛宵的眼神透著深深的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