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風塵仆仆的崔言智已經向著雪暮寒小跑了過來:“師父,聽外門的弟子說你昏迷不醒了?現在已經恢複過來嗎?”
雪暮寒心中還在想。著沈衣雪的不告而別,心中說不出的悵然若失,神色懨懨,因此隻是“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你醒了就太好了,師父。”崔言智態度恭敬,卻根本沒有仔細看雪暮寒的臉色,自顧自地道“弟子已經將那幾個人平安帶到了宗門,不知師父打算如何安排?”
雪暮寒怔了怔,顯然是一時想不起來崔言智所說的“那幾個人”指的是什麼人。
也不能怪雪暮寒不記得,對於收雲夕柔,安家兄妹和司蓮心,他本來就不情不願。此刻因為沈衣雪的離去,更是心神恍惚,一時哪裏還想得到幾個人。
“就是雲夕柔,安家兄妹,還有和衣雪師妹關係比較好的那位司蓮心姑娘啊!”崔言智大聲道,接著開始講述他們一路上的遭遇,根本就不管雪暮寒此刻想不想聽。
其實崔言智這一路倒也真算得上平安無事了,無非就是司蓮心沒有任何修為,耽誤了行程,安家兄妹和雲夕柔,尤其那個安似君看不慣,諷刺了對方兩句,被崔言智阻止之類的事情。
百裏青霜聽得皺眉,怪不得崔言智到了現在也隻是個記名弟子,就憑這眼神,估計也就雪暮寒願意忍他吧,換了自己。隻怕是早就趕將出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可以分散一下雪暮寒的注意力,也不是什麼壞事,就由著他去吧!
隻是,還沒有等百裏青霜欣慰完畢,就聽崔言智問:“師父,怎麼沒有看到衣雪師妹?她還好嗎?”
百裏青霜險些吐血:這個崔言智到底有沒有長眼睛啊!難得沒有看到雪暮寒的臉色嗎?
“言智!”百裏青霜喝道,“你師父剛剛醒來,精神不是太好!你先將那幾個人安排在外門做事,其它事情稍後再說!”
崔言智被百裏青霜嚴肅的表情給嚇住,一時呆呆地望著對方,不敢出一言。
雪暮寒的眉目之間,就像籠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讓人看不出情緒。他長歎一聲,道:“言智,按照你五師伯說的去辦吧!”
他實在是說不出沈衣雪已經不辭而別的事情,甚至在心裏覺得,隻要自己不說,沈衣雪就還在,隻是一時貪看風景不肯回來罷了!
“那……”崔言智終於察覺到了雪暮寒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的事實,卻還是不死心地問道,“司蓮心姑娘和衣雪師妹的關係……”
“什麼關係不關係的!”百裏青霜緊繃著俏美的臉,再次打斷崔言智,“到了劍宗就要服從劍宗的規矩,從外門弟子做起,這本來就是劍宗的規矩,沒有例外!”
“可是衣雪師妹知道了……”崔言智還想再說什麼,沒有說完就被百裏青霜喝斷,“糊塗!你一口一個衣雪師妹,眼裏到底還有沒有劍宗,有沒有師父!”
百裏青霜的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彎彎的柳眉也豎了起來:“你想違抗師命嗎?還是在你眼裏,宗門規矩還比不上你的師妹重要?”
崔言智被她的氣勢懾住,低下頭去囁嚅著不敢出聲,卻又偷眼去看雪暮寒,卻發現雪暮寒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意思,想必是認同了百裏青霜的話。
雖然擔心這沈衣雪,但天性讓他不敢再多話,隻得向雪暮寒和百裏青霜躬身施禮,道“是,弟子謹遵師父師伯吩咐,這就將那五人安排在外門,弟子告退!”
看著崔言智離去的背影,百裏青霜轉頭看向雪暮寒,臉色緩和了下來搖著頭道:“這個崔言智……”
後麵的話百裏青霜沒有說出來,卻足夠雪暮寒明白她的意思:“暮寒,外門弟子中有一個叫白玉沉的,資質很是不錯,為人也機靈,一心想要拜入你的門下。你沒有回歸宗門之前,就每日堅持到你的浮雪湖一行,以表明心跡。在你昏迷的這七天,更是每日在浮雪湖邊等待,不肯離去。連我都要被他感動了!”
雪暮寒皺眉,百裏青霜的意思他哪裏有不明白的?隻是,別人不知道,可不代表他也不明白,白玉沉哪裏是想拜他為師,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衣雪不辭而別,他已然內心惶亂,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又怎麼會再收這樣一個居心叵測的人作為入室弟子?
而且,若是白玉沉知道沈衣雪已經不辭而別的事情,隻怕是再也不肯拜他為師了吧?
他不應,百裏青霜也不多勸,隻是聲音幽幽:“暮寒,你既然醒來,就該去看看冷師叔,他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