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憤怒(1 / 2)

正常還是不正常,雪暮寒現在是真的沒有心思去理會了。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沈衣雪的身上。

沈衣雪的身體因為長期浸泡在蝕心水中,虛弱的厲害,需要立即救治,片刻也耽誤不得。

她額頭上的傷口看的雪暮寒觸目驚心,也不知道她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才將額頭磕破的?是她自己不小心,還是有人故意的?如果是有人故意,那麼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是嫌水吞洞的懲罰還不夠嚴酷?

雪暮寒的心在顫抖,連帶著他的手也在不停地微微顫抖著。

浮雪島上暫時沒有其他人,一切都隻能靠他親力親為。當然,對此雪暮寒心中是十分樂意的,或者是抱著一種贖罪的心理吧。他隻想多為她做一些事情,雖然明知道無法彌補。

他啟動了浮雪島的防護大陣,將整個浮雪島與外麵的一切都隔絕開來。這樣不但是為了安靜地為沈衣雪療傷,更是在向劍宗的人宣布他雪暮寒的怒火!

等雪暮寒啟動了大陣,剛一踏進給沈衣雪安排的房間時,夜流觴的拳頭就衝著他的胸膛迎麵而來!

沒有任何真氣,沒有任何技巧,就是實打實的一拳,宣泄著夜流觴此刻心中的憤怒!

雪暮寒先是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心裏明白這是夜流觴對他的所作所為不滿了。不但夜流觴不滿,就是他自己對他也不滿。

與宗門無關,與修為無關,隻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他們的對立,起於宗門,他們的合作,始於一個女人。

夜流觴尊重沈衣雪的選擇,任由她離開天魔宗,跟在雪暮寒回了劍宗,可並不表示他從此就對沈衣雪不聞不問!

當他知道雪暮寒一次次讓沈衣雪受傷的時候,他無法不憤怒!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情,為了一個女人的事情,他隻能用最原始的拳頭來發泄心中的憤懣!

第一拳打在了雪暮寒的胸口,雪暮寒默默承受下來,他知道,身體的痛,怎麼也比不上此刻他心裏的痛。一想到她原本粉嫩的小臉此刻那毫無血色的蒼白,他的心就如萬蟻噬心一般,疼得無以複加。

第二拳,夜流觴打在了雪暮寒的腹部,雪暮寒依舊承受了下來,不但承受下來,而且沒有任何躲避與抵擋,就這麼硬生生地承受下來,他知道,這是他應得的。

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直到夜流觴打得累了,再也打不出下一拳來,他才喘著粗氣癱坐在門前,看著鼻青臉腫的雪暮寒,道:“為什麼不還手?”

“我為什麼要還手?”

雪暮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學著夜流觴也癱坐下來,又十分沒有風度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也不看夜流觴,“你動手,省了我的力氣,我還應該感謝你一聲。”

“虛偽!”夜流觴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雪暮寒,你就是個偽君子!”

“衣雪她怎麼樣了?”

雪暮寒就當沒有聽到夜流觴的諷刺,沒有看到夜流觴的白眼,抬眼望著天上悠悠飄過的白雲,終於是問了出來他最關心的問題。

“想知道自己進去看。”夜流觴沒好氣地道,“問我算什麼事兒?你是她的師父,關心她不是應當應分的事情嗎?”

雪暮寒一怔,沉默了下來。他怎麼會不想去看她一眼?隻是不敢麵對罷了!

“雪暮寒,還記得你帶著她離開天魔宗的時候,對我的保證嗎?”

夜流觴的聲音幽幽,仿佛來自遙遠的未知,他輕輕歎息了一聲,才繼續道:“如果我知道,做她的師父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她帶走,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她留在自己身邊。那我一定會先你一步,在人界的時候就收她為徒。怎麼也不會讓你搶了先。”

“你說你搶了先,我不計較,把她帶到劍宗,我也忍了。”夜流觴繼續道,聲音中居然帶了一絲傷感,“可你怎麼就不能保護好她呢?你是她的師父啊!難道連保護自己弟子的能力都沒有嗎?你不是名滿天下的雪暮寒嗎?”

雪暮寒沉默著,聽著這個冷酷桀驁的天魔宗新任宗主,在他麵前像一個長舌婦那樣喋喋不休。

“如果,你真的沒有能力保護她,就把她交給我吧。”夜流觴還在繼續說話,聲音中有一絲乞求,“我願意保護她,哪怕用我的命來保護她,怎麼樣?你的身份玉牌還在我手裏,我把它還給你,你讓這丫頭跟我回天魔宗,如何?”

“身份玉牌?”

雪暮寒這才想起,當初,為了救沈衣雪,他曾向夜流觴開口求救,欠了夜流觴一個人情,夜流觴就拿了他的身份玉牌當做信物。

“既然你如此在乎她,當初我求你救她,你為何還非要我欠你人情?”雪暮寒看在夜流觴的眼神變得古怪,“難道當時你不想救她?”

“我在乎的是她,又不是你!”夜流觴看都沒看雪暮寒,就給了雪暮寒這麼一句話,“你暮寒真人的人情,我是傻了才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