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沈衣雪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就連走路也忘記了!
他這是為了自己連宗主之位也可以放棄的意思嗎?隻是,夜天隱還是個小孩子,就算再如何聰慧機敏,又怎麼能夠駕馭一個偌大的天魔宗?自己就算是真的有心,也不能如此自私,讓夜流觴棄整個天魔宗於不顧!
從頭到尾,似乎都隻有自己欠夜流觴的,他從來不曾欠過自己什麼。隻是為什麼自己就是不能開口答應了他呢?
這一點,連沈衣雪自己也想不明白。
沈衣雪的沉默,讓夜流觴心中一疼,失落再次襲來。隻是,他卻實在是不忍心再為難她。隻要她隨心所欲,做她想做的事情,他隻要看著她開心快樂就好。
強忍下心中酸楚的失落,夜流觴隻得再次轉移了話題:“丫頭,你說熾陽大師似乎洞悉了天機門的某種陰謀?”
沈衣雪感激地看了夜流觴一眼,雖然心中不忍,但是想到自己在劍宗未竟的事,也就隻有咬牙拒絕夜流觴了!
對方不繼續糾纏,她也就鬆了口氣,並將懷中從不離葫蘆中得到的玉簡拿給了夜流觴看。
誰知,夜流觴隻看了一眼,就把玉簡還給了沈衣雪:“我對這些實在是頭疼得緊,你自己看就好了。若是有所領悟,直接告訴我結果的話,我倒是樂意洗耳恭聽的。”
是啊,上麵都是一些丹藥的配方,煉製過程和祛除丹毒的注意事項之類,也就是沈衣雪出身醫館,能夠靜下心來研摩。夜流觴?讓他鑽研如何修煉如何殺人還行,讓他煉丹?他自認還不是那塊料。
對於夜流觴此舉,沈衣雪也隻得自己將那玉簡再次收好,跟著夜流觴繼續往宗主大殿走。
“丫頭,我背你吧。”
雖然沈衣雪落後了夜流觴半步,但是夜流觴似乎總能第一時間感應的她的狀態,以至於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著實嚇了沈衣雪一跳。
看了看前方不遠處值守的門人,沈衣雪下意識地想要搖頭,卻聽夜流觴壞笑著道:“當然,如果你不喜歡,我也可以抱著你!”
呃,沈衣雪想要第三個選擇!可是沒有,夜流觴已經轉過身來,不由分說就向她伸出了雙臂。
沈衣雪臉一紅,聲音細若蚊呐:“你還是背著我吧。”
這讓她不由想起在人界初次遇到夜流觴的情景他背著自己一路疾奔的情景,那個時候的夜流觴不也如此刻般霸道,讓她無從拒絕嗎?
這樣一個霸道而又驕傲的男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哀求她留下,也不知他得下了多麼大的決心才出了那麼一番話來?而麵對自己的拒絕,他還要表現得若無其事!
想到此處,沈衣雪心中不由一軟,順從地趴在了夜流觴寬闊而溫暖的後背上。
他的身上依舊還是有著好聞的薄荷香,芬芳中透著沁涼,讓沈衣雪浮躁的心漸漸地安定下來。
於是,堂堂天魔宗的一宗之主,就這麼當著無數值守門人的麵,如一個普通男子一般,背著一個女子堂而皇之地走在了去往天魔宗宗主大殿的路上。
兩側值守的門人不住地揉著眼睛,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嗎?這還是自家那個孤傲不遜,放肆不羈的宗主嗎?
他們都一同陷入了夢境嗎?
夜流觴自己都不在意他宗主的麵子,沈衣雪在經過了最初的羞澀之後,也就變得坦然起來,竟然可以麵不改色地繼續同夜流觴交談。
當然,都是沈衣雪在絮絮地說著自己的一些經曆,夜流觴多數時候都是靜靜地聽著,偶爾扭頭看沈衣雪一眼,然後繼續向前走。
夜流觴走得並不快,沈衣雪也沒有催促的意思,都已經到了天魔宗,見到曆劫隻是早晚的事情。雖然她也憂心曆劫現在的狀況,但是,她看得出來,在自己說出,來天魔宗是因為擔心曆劫身體狀況的時候,夜流觴心裏那難以掩飾的失落。
她不想再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讓這個男人再一次的失落傷心了。
她相信夜流觴,不是一個分不清輕重緩急的人,不然夜流觴也不會在絕天神丹出世的時候,下令讓整個天魔宗極其附屬門派全部閉關修煉。一個人的飛升,怎麼比得上一個宗門的興盛?
這一點,夜流觴心裏清楚地很。
畢竟趕路的那六七日,她不但要耗費混沌之氣,還要一直處於不眠不休的高度緊張狀態。雖然說這一次沈衣雪借助了混沌飛舟,消耗的混沌之氣不算太多,不過前前後後加起來,她駕馭著混沌飛舟也飛行了也有將近七天的時間,怎麼能一點也不感到疲憊?
就算是在進入天魔宗後的幾天她的速度有所減緩,但畢竟也是消耗了不少混沌之氣。在天魔宗的牌坊前不過是一時的興奮,又跟著夜流觴走了不少的路,沈衣雪在夜流觴的背上趴了沒有多久,就感覺到了疲憊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