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暮寒沒有動用真氣,否則隻怕淩飛宵和百裏凝雲在他的真氣稍有波動的時候,便會察覺,別的不說,至少會出手攔下雪暮寒來。
那人見雪暮寒一直帶著笑,也有些自鳴得意,說得更加起勁了。
哪裏想到,雪暮寒突然出手,五指並攏如劍,一下就刺向了他的胸膛!
在場一共五個人,除開另外一個臨時被百裏凝雲找來作證的外門弟子,也就隻有淩飛宵的修為比雪暮寒要高。
雪暮寒是什麼人,能被稱為名滿天下,可想而知他的修為該有多深,就算是以掌做劍,就算是真氣不曾外露,也足夠要了那人的命!
這一掌,直接就插入了對方的胸膛之中!
雪暮寒的手掌,甚至清晰地感覺到了對方胸腔中的溫熱,隻是這種溫熱卻讓他感覺一陣惡心。
他感覺到了對方心髒的跳動,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一把就將其捏在了自己的手中。
看著對方一臉的不可置信,雪暮寒心中冷笑,卻又感覺一陣惡心。他不再遲疑,捏住對方心髒的手開始往外拉扯。
鮮血隨之噴濺而出!
饒是雪暮寒躲得快,越不免被濺到了長衫的下擺,就連一向清冷的臉上,也被濺到了一滴。
淩飛宵和百裏凝雲誰也不曾想到,雪暮寒竟然會有此舉動,一時也楞在了原地,回過神來,那人的心髒已經在雪暮寒的手中,尚未完全停止跳動。
一同而來的另一個外門弟子,則是直接被嚇的癱軟在地,身下立即就濕的大片,尿騷氣和惡臭一齊從他身下傳來,看到淩飛宵直皺眉,百裏凝雲更是連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
反而是雪暮寒,不顧他屎尿齊出,蹲下身來,將那顆血淋淋的心髒遞到了對方眼前:“他說完了,該你說了。說吧,你又聽到了什麼?
雪暮寒的聲音溫和,就像是在教導弟子,聽著地上的癱坐的外門弟子耳中,就像是來自幽冥鬼界的索命使者,又哪裏還說得出話來?
雪暮寒將那心髒丟棄在那弟子腳邊,又斯條慢理地在對方的衣衫上擦了擦手,這才緩緩站起身來,轉身望著淩飛宵和百裏凝雲,聲音波瀾不驚:“師兄,外門弟子本來就良莠不齊,現在更是出了不少敗類。上一次,是師弟替師兄清理。不過師兄也不要就此偷懶才好。”
他又將目光轉向了百裏凝雲,道:“毅文和天浩兩位師侄還好吧?他們與師姐不是男女有別?彤蕊與憶南師侄不是女子嗎?跟著大師兄難道就該受人詬病?”
雪暮寒目光轉冷,聲音也轉冷:“師弟不過收了這麼一個弟子,就惹來如此非議。師兄你也該整頓一下外門的風氣了!否則,那天傳出有損師姐清譽的話來,或者師兄與彤蕊師侄亂倫的話來,就不好了!”
說完,他根本就不給幾個人反應的時間,就這麼揚長而去!
沈衣雪聽他講完,若有所思地望著雪暮寒,輕輕地笑了。
如果沒有上次夜流觴逼著他殺人的事情,雪暮寒今日會如此狠決地出手殺人嗎?
雪暮寒被她笑得心裏沒底,就是殺完那人,他都沒有覺得如何心虛。偏此刻被她笑得心虛起來。
終於,他忍不住問:“你笑什麼?”
“覺得好笑,便笑了。”沈衣雪給了雪暮寒一個幾乎要讓他吐血的答案,然後笑出聲來:“怎麼,師父你不覺得好笑嗎?”
雪暮寒的臉直接黑了:“衣雪!”
眼看著對方有暴走的趨勢,沈衣雪才停了下來:“你還不明白嗎?有些人,不想讓你收我這個弟子。”
“我知道。”雪暮寒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聞言再次轉冷,“百裏凝雲。”
“不全是。”沈衣雪搖頭,看到雪暮寒再次皺起眉頭,她禁不住又笑,“凝雲師伯給了那兩個外門弟子什麼好處,竟然讓他們罔顧性命也要出來指責你和我?”
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沈衣雪道:“宗主師伯有沒有說過?我的資質太低,不適合做你的弟子。”
雪暮寒一呆:“你怎麼知道?”
看著沈衣雪又要笑,雪暮寒的臉直接又黑了:“衣雪!”
她的眉毛略直,尾端微微上揚。此刻卻隨著她的笑容更加靈動飛揚,眼睛成了兩個彎彎的月牙,裏麵盛滿了自信的光芒,小巧的鼻子也皺了起來,紅潤誘人的唇角翹起,卻帶了一絲諷刺的笑。
雪暮寒一時看得失了神,他的目光暗了暗,聲音也低沉了下去:“衣雪……”
那目光,落在沈衣雪的臉上,帶著燙人的溫度,沈衣雪就是再遲鈍也感覺到了異樣,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步,假裝扭頭去看窗外的夜空:“如果當時我的血滴到玄機石上沒有任何意外,事情在宗主師伯的掌控之中,隻怕他就會換一種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