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未至,劍氣已至,將沈衣雪的發絲衝擊地紛紛揚起,身上的衣裙也如被勁風吹拂一般,獵獵作響。
望著將劍尖對準自己心口的戰天劍,感應到其逼人的寒意,沈衣雪的心如置冰窖,似乎比戰天劍散發出來的寒意更冷。
她的美麗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和凝重,漆黑的眼珠如被秋日的雨水清洗過一般澄澈微涼,幽深中卻似有冷冷的怒火噴薄而出。
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尊女神一般,更加凜然傲氣。
戰天劍劍身輕顫,發出一陣悲涼中帶著怨憤的嗡鳴,如秋水寒光,直奔沈衣雪心口而去!
沈衣雪身上的化雪禪衣,因為其鮮血的浸染,散布著不少大小不一的殷紅斑點,如雪地紅梅。此刻偏偏她胸前的一個斑點分為鮮紅了一些,就好像從心口殷殷滲出的鮮血。
劍氣至,沈衣雪心中更冷,頭一偏,略顯單薄的身子在半口輕輕一個旋轉,曼妙如她當初在春仙閣的一舞,充滿魅惑偏又飄逸如仙。
戰天劍與她擦身而過,劍氣激起她的發絲飛揚,化雪禪衣亦跟著翩然飛舞。
已經被眾人包紮好的雪暮寒,並未在身邊百裏青霜等人的勸說下離開廣場回去休養,反而蒼白著一張清冷俊逸的臉,留在了原處。
半空中的沈衣雪渾然不覺,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了與自己擦身而過的戰天劍上。
有三五根發絲,被劍氣帶至戰天劍的劍身,卻在鋒利的劍氣下,直接就被絞成了幾乎都要看不到的細微碎發。
戰天劍似乎有一瞬間的猶豫,然而隻是一個瞬間,便再一次地開始了嗡鳴作響!
哀涼與憤怒過後,沈衣雪的心中突然平靜下來,如古井無波,就連麵色也變得波瀾不驚起來。
戰天劍的劍氣再一次凝聚,似乎在醞釀著下一次的攻擊。
雪暮寒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她的腦海中:“衣雪,戰天劍現在情形不對,現在聽我說……”
眾目睽睽之下,雪暮寒的半邊肩膀鮮血浸染,臉色蒼白,卻散發出強大的神念到沈衣雪腦海中,開始了當眾授業!
玉劍佩被沈衣雪取下,混沌之氣灌注,轉眼便是一柄三尺多長的七彩光劍出現在她手中。
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半空中的一尊女戰神,傲然天地之間,偏又帶著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凜然光芒。
於是,在劍宗宗主大殿前的廣場上,眾多還沒有來得及逃離的眾多劍宗門人弟子,就看到了這樣一幕:半空中,一個白衣飄飄的少女,手持一把七彩光劍,在劍氣縱橫間,風姿颯颯,仿佛可以震天撼地一般,與一柄光華湛湛的長劍,傲然對峙。
倏忽間,金鐵交擊的錚鳴聲中,一人一劍身形交錯,亂人眼目。
淩飛宵眉頭緊皺,好在不多時白玉沉已經與江彤蕊等三人一同歸來,同時還有被戚長風背在身後昏迷不醒的破山。
江彤蕊顯然是哭過,一雙眼睛紅腫如桃子一般,卻怎麼也掩不住目光中的焦慮和憂心。
沒等淩飛宵開口,江彤蕊已經帶著哭音道:“師父,大師兄他……”
淩飛宵的眉頭就不曾鬆開,聲音中也嚴肅起來:“知道了,現在將你大師兄交給我,你們先去助衣雪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跟在淩飛宵身後的不少人都回了神,一下子都開始紛紛尋找自己的弟子,找到的,直接吩咐其去“幫助”半空中的沈衣雪,沒有找到的,帶著滿臉的焦急還在四處尋找,有的甚至忍不住出聲呼喚。
淩飛宵沒有阻止,戰天劍有多麼強大,能夠將其收服自然是好事,但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不是?
隻是,怎麼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沈衣雪一個人在那裏與戰天劍對峙,他的長輩不好出手,但是下麵的弟子師侄什麼的卻是可以的。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楚韻卿,此刻她正守在雪暮寒身邊,恰到好處的顯示了一個師侄的關切與憂慮。
隻是,戰天劍的吸引力太大了!何況,如果自己能將戰天劍收服,那麼雪暮寒的目光自然會放到自己身上,哪裏還有這個臨時棄受傷的師父於不顧的沈衣雪什麼事?
這樣想著,楚韻卿一下站起身來,一臉正色地叫著:“衣雪師妹,我來助你!”
話音未落,她的人已經馭氣而起,如一道淡紫色的柔光,直衝著半空中的沈衣雪而去!
反而是江彤蕊聞言,抬起淚痕斑駁的小臉,仰視著淩飛宵,道:“師父,讓哥哥他們去就好了,大師兄受傷,我要留下來照顧他!”
淩飛宵臉上一向溫和儒雅的表情終於有些掛不住了,望著江彤蕊,目光中似乎能噴出火了,正要開口,就聽一個柔柔的聲音傳來:“宗主師伯莫要動怒,既然彤蕊師姐要照顧大師兄,就讓明灩替她去吧。”
說話間,一個鵝黃色長裙的少女緊跟著楚韻卿的背影,馭氣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