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質問(1 / 2)

浮雪島,湖畔的那個不大的白石涼亭裏。

有微微的風,送來浮雪湖中千葉凝玉蓮幽幽的清香,沁人心脾,似乎可以輕易地喚起起人心中那些甜蜜而美好的記憶來。

可惜,湖畔亭外是一人一劍,誰都沒有心思欣賞。

戰天劍依舊懸浮在半空,發出輕微的嗡鳴,它的劍柄,被一層薄薄的玉殼覆蓋,光滑無比。隻是那玉殼,純白中帶著絲絲縷縷的鮮紅顏色,就如同生長在其中一般。

雪暮寒肩膀山的傷口,因為追地太急,再一次有鮮血滲出,看起來觸目驚心。

戰天劍:“當日你便是在這亭中,勸說衣雪不要立即與我相見。到如今,也不過兩日光景!”

雪暮寒盯著對方,回以神念:“是。”

不待戰天劍繼續,雪暮寒又以神念繼續道:“衣雪從人界追尋而來,皆是為你。隻是她畢竟修為尚淺,若是貿然與你相認,隻怕是會惹來無盡麻煩。”

如果戰天劍可發出聲音,雪暮寒一定會從對方的話中聽到無盡的嘲諷之意,可是實際上它卻隻能以神念繼續道:“當時我也以為,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我與雪兒著想。可惜,我看錯了你,你與那些人,不過一丘之貉!”

雪暮寒自然可以從中聽出戰天劍的諷刺之意,卻毫不在意,畢竟在人家洞房花燭夜將人擄來的事,就是他的三師兄與五師妹幹的。雖然他本人不讚同,卻也抹殺不了事實不是?既然如此,戰天劍願意諷刺,他聽著便是。

待戰天劍說完,他才道:“就算如此,那也不是你昨日想要刺殺衣雪的理由!你不要忘了,衣雪是為了追察你的線索,才會在劍宗委曲求全。”

“而你卻對一個曆盡艱辛尋找你的女子起了殺意!”雪暮寒繼續道,“你可知昨日的事情對她的打擊有多麼大?”

“她是如何從人界進入修真界的,我不得而知,即使到了現在,她也不曾想我透露過隻字片語。”雪暮寒歎息一聲,似乎陷入了遙遠的回憶當中,“對於我,從一開始她就是防備的。即使是她初入修真界,被人覬覦身上的化雪禪衣,以至於最後丹田被廢的事情,我都是通過白玉沉之口得知。”

講到此處,雪暮寒回了戰天劍一個嘲諷的微笑:“現在,我真的不明白,她如此地曆盡艱辛,委屈求全為的是什麼?”

“而你!”雖然隻是神念,卻仍然透出雪暮寒無盡壓抑的怒氣,“不過是占了她夫君的身份,就讓她為你付出如此之多。到了最後竟然還對她起了殺意!”

戰天劍一直靜默,直到此刻才出言:“劍宗擄我至此,強行煉我真魂,毀我肉身。逼迫我融入戰天劍中,我原銘又何其無辜!你們對我百般折磨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奪走我的娘子?”

雪暮寒一怔,對方口中的娘子自然說的是沈衣雪,可又是什麼人,什麼時候強奪了?他怎麼都不知道?

怔楞猶豫之間,就聽戰天劍繼續道:“你口口聲聲同情雪兒,可是你不想想,如果不是你們劍宗的人,我會與雪兒落到如此地步嗎?”

中間微微地停頓了一下,戰天劍才繼續:“若非劍宗一心想要我的真魂入劍,隻怕現在雪兒早就我與兒女繞膝,夫婦和順和美,有何至於以如此殘忍的方式不得接近?”

雪暮寒道:“你所說的這些,我都承認。你在劍宗如何肆虐破壞,我也可以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任由你發泄心中的怨氣怒火!可是衣雪何辜!竟至於讓你起了殺意?難道她曆盡艱辛,輾轉流離地來追尋你,反倒錯了麼?”

心裏卻在想著,如果有一個女子肯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隻怕自己就算是因此魂飛魄散,也要護她周全,又怎麼忍心再傷害她一絲一毫?

戰天劍鏗然長鳴,劍身劇烈地顫抖起來,許久才傳了神過來:“我當然知道,自從昨日歸來,我一直都在她身邊,無數次地想要與她溝通,她都置之不理,我豈會不知她的心情?”

有片刻地沉默,戰天劍才繼續道:“我與她青梅竹馬十幾年,她的個性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用你來提醒!”

雪暮寒的臉色變了,再也維持不住清冷出塵的表情,憤怒的火焰在雙眸熊熊燃起:“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何還要如此傷她?”

戰天劍在半空急速地旋轉了一圈,才再次回以神念:“你在質問我嗎?你又有什麼資格,以什麼立場來質問?以你師父的身份?你自己知道你的身份嗎?”

劍身開始劇烈的顫抖,可以想見此刻戰天劍的情緒有多麼激動。而雪暮寒卻沉默下來,沒有回應對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