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再給玉佛子開口的機會,雪暮寒直接揚手下令:“彌勒宗不分是非黑白,進犯我劍宗領地,今日我等便要以牙還牙,攻進他彌勒宗境內,為今日死去的宗門弟子報仇!”
對麵的玉佛子,竟然比雪暮寒還早一步下了命令,彌勒宗的弟子甚至比劍宗的弟子還要早一步衝了出來!
雙方的人,在落冰湖中心的冰麵上遭遇,大規模的衝突開始!
一時間,淡金色的佛修真氣,和銀白色的劍氣縱橫交錯,加上不時飛濺的血花,交織成一張炫目迷離色彩繽紛的大網。
網中,彼此的廝殺,呐喊,開始的時候還分得清敵我,到後來簡直就是一場混戰!
雪暮寒自然是被玉佛子給盯上了,為了不波及到身邊的沈衣雪,不得不將戰場轉移到半空中。與玉佛子你來我往,淡金光芒與銀白劍氣交錯衝突,閃耀出奪目的光芒。
百裏凝雲等人自然也是與玉佛子的師兄弟們戰在了半空,一時間,身形交錯,劍氣縱橫,卍字輪四下亂飛,來往之間好不熱鬧。
雖然己方隻是臨時拚湊起來的人,但是淩飛宵已經明確表示要組織更多的人趕來,並且是親自前來,一想到此,百裏凝雲等人的心中更是底氣十足,也間接鼓舞了手下弟子的士氣。
雖然仗著戰天劍之鋒利,自保也算綽綽有餘,但是在這種大規模的衝突與對戰中,個人的力量就算是再大,那也是有限的,對於整個戰局的影響,不能說沒有,卻絕對不大。
沈衣雪第一次感覺到了自身的渺小,手中的戰天劍每一次揮出,都帶起一片血雨腥風。卻讓她越來越麻木,動作也越來越機械,機械地揮劍,機械地收回,然後再機械地揮出。
江映秋一直恪盡職守,保持著三丈遠的距離,一邊應對著攻擊向自己的敵人,一邊密切注意著她的動靜。
身上的紅衣如火,更如一朵盛開在灰色人潮中的彼岸花,綻放出絢爛奪目的殷紅色彩。
白玉沉也一直在離沈衣雪不遠的地方,默默地注視著人群中那個紅衣飛揚的女子,看著她身姿曼妙旋轉,眼前浮現的卻是自己與江映秋帶著兩個附屬宗門的弟子趕到時,雪暮寒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的情景。
怎麼也忘不了,自己當初看到她自雪暮寒緊閉的房間開門出來那一瞬間的感覺。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突然就沉落了下去,一直沉向黑暗幽深,看不到底的無盡深淵中去,又好像浸入了萬年冰川所化的冰水當中,寒意直侵心魂。
自己是如何傾慕於她,說的難道還不夠明白嗎?他背棄自己原本所在的清音閣,甘願到劍宗做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不都是因為她嗎?雪暮寒一次次地無情拒絕,原來竟然是對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他承認,雪暮寒的確是一個優秀到讓人心動的男人,但他白玉沉為她所做的一切,難道她就能夠棄之敝履,丟到泥濘中隨意踐踏?
他自問,為她花費的心思,隻會比雪暮寒多,不會比雪暮寒少,可是她怎麼就認定雪暮寒了呢?
白玉沉承認,自己當時嫉妒了,非常嫉妒,因此當淩飛宵說出要收他為入室弟子的時候,他幾乎連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下來。
事後,雖然知道那隻是誤會一場,然而當時淩飛宵已經宣布收他為入室弟子,拜師之事已成定局,不可更改。然而他又不是沒有試圖消除過與她之間的隔閡,可是她給過他一絲回應嗎?
雖然對於她和雪暮寒有過諸多猜測,但都不及適才雪暮寒緊緊擁她入懷的情景來得震驚。
雪暮寒,他難道不知道,他是她的師父嗎?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眾目睽睽,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舉動來!
那一刻,嫉妒如毒蛇啃噬,將白玉沉的心啃得千瘡百孔,再不複當初的模樣。
不自覺地,白玉沉的手,再次摸向了懷中。那裏有淩飛宵交給他的一個,拇指大小的水晶瓶子。裏麵裝了什麼他不知道,淩飛宵隻是告訴他,讓他在沈衣雪真魂入劍的時候,打開那個瓶子,如此而已。
白玉沉望著不遠處那個紅衣飛揚似火的女子,猶豫再三,終於在發現她手中戰天劍靈活地如同沈衣雪手臂,威力突然大增的時候,無聲地打開了那個水晶瓶的蓋子。
一縷微涼的氣息,帶著金屬的冷硬鋒銳,無聲無息地從中鑽了出來,白玉沉感覺到了它有一瞬間的迷惑,然而似乎很快就找到了目標,直朝著不遠處沈衣雪手中的戰天劍而去。
不遠處的沈衣雪似乎楞了一下,在混戰當中也不自覺的皺起了眉來,讓白玉沉有一瞬間的怔楞和不安。
隨即,沈衣雪的目光,如冰冷的閃電,直朝著白玉沉的方向射來!
在白玉沉揭開瓶蓋的一瞬間,沈衣雪就感覺到了異樣,隻是四周的人都陷入了混戰,哪裏還有心思防備自己背後的人!
隨即,她就感覺到,掌中的戰天劍突然之間,仿佛不受自己控製了一般!
混戰之中,很多人都不得不選擇近身搏鬥,像沈衣雪落入彌勒宗弟子中,戰天劍一掃一大片的情形,基本上很難再次出現,因為四周的人,有敵有友,根本就是混雜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