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說完這句話,夜流觴才留意到站在自己麵前的沈衣雪。他滿是疲憊的臉上,一下露出驚喜的神色,然後絲毫不顧及曆劫在場,一把便將沈衣雪摟進了懷中。
“丫頭!”
簡短的兩個字,卻蘊含著無數複雜的情緒,所有的言辭在這一瞬間最終化作一個緊緊的擁抱。
沈衣雪又一瞬間的怔楞,絲毫沒有反應過來,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了去推開對方。換來的,卻是對方更加大力的擁抱。
想到剛才還在與曆劫說起戰天劍,說起原銘,下一刻卻被突如其來的夜流觴抱在懷裏,沈衣雪怎麼想怎麼覺得不自在。但是夜流觴的性子,她也隻得暫時忍了一忍,臉卻是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好容易感覺夜流觴的懷抱有所鬆動,沈衣雪趕緊推了對方一下,從對方懷中掙脫出來,又後退的一步,垂首不語。
終於見到沈衣雪醒來,夜流觴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雖然那蒼白的臉色依舊讓他心疼,卻總算是鬆了口氣。
“丫頭。”
看她後退,夜流觴心中微微不悅,目光從一旁麵色蒼白的曆劫臉上掃過。然後上前一步,帶著一絲不滿地輕喚了一聲。
在夜流觴進來之後,低斂了眉目裝作視而不見的曆劫,麵上依舊波瀾不驚,隻是有一絲淡淡的苦澀和嘲諷潛藏眼底。
感受到夜流觴的目光,曆劫不為所動,隻是抬起頭來,淡淡說了一句:“丫頭剛剛醒來,要去找戰天劍。”
夜流觴的臉色終於也有些不自然,就連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然後看向曆劫的目光不禁帶了一絲孩子氣的埋怨。
雖然崔言智陷入昏迷,戰天劍卻一直清醒。清醒之下,自然是關心沈衣雪,想要知道沈衣雪的情況。
本來戰天劍是可以感應到沈衣雪的位置的,然而夜流觴的宗主寢殿有著隔絕氣息的陣法。在夜流觴將沈衣雪安排進來之後,便再次啟動起來,令戰天劍一時如沒頭蒼蠅般,根本找不到沈衣雪的位置。
當然,這也怪不得夜流觴,畢竟沈衣雪剛剛被淩飛宵以魂線控製,雖然曆劫斬斷及時,但真魂依舊有些不穩定。
而戰天劍中的軒轅劍殘魂與沈衣雪的真魂本來就是一體,若是離得太近,隻怕沈衣雪的真魂就要被動地進入戰天劍中了。
所以,在曆劫將沈衣雪的這種情況向夜流觴講明以後,夜流觴毫不猶豫的便開啟了他宗主寢殿中的陣法,隱藏了沈衣雪的氣息,躲避戰天劍的感應。
找不到沈衣雪,戰天劍自然將目標轉移到夜流觴的身上,於是一次次找上夜流觴追問沈衣雪的下落。
本來就因為千幻婆婆的事情大為頭疼,夜流觴對於戰天劍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尤其是對方總是以沈衣雪的夫君自居,讓夜流觴的心情更加不爽!
尤其是昨日,夜流觴剛剛將幻靈塔千幻婆婆的罪證收集起來,還在想著如何往下進行,既要消除這股隱患,又不引起天魔宗的動蕩和內亂。畢竟,劍宗已經開始內亂了起來,如果天魔宗也跟著亂,那麼隻怕是又要給彌勒宗或者聖獸宗乘虛而入的機會了。
麵對著再次找上到宗主大殿的戰天劍,夜流觴的脾氣很壞:“你又來做什麼?”
雖然對方隻能發出神念,但是夜流觴卻是懶得以神念和對方交流,所以一時間便好像他自己在那裏自言自語一般。
戰天劍:“雪兒在哪裏?”
夜流觴皺起眉頭,不耐煩道:“不是告訴你了嗎?還在昏迷中沒有醒過來。”
戰天劍:“那她到底在什麼地方?”
雖然隻是神念,卻讓夜流觴聽出了濃濃的嫉妒和不信任。這種感覺讓夜流觴的心裏更加煩躁:“等她醒了,我自然會告訴她你來找過她。”
戰天劍的劍身開著劇烈震動,如果是人的話,估計要大聲咆哮出來了:“現在就告訴我。我是她的夫君,自然有義務和責任守著她!”
夜流觴捏了捏隱隱做痛的眉心,輕輕地冷哼了一聲,顯然是不想回答戰天劍的問題。關於沈衣雪真魂不穩定的狀況,一開始的時候他便向戰天劍解釋過,奈何對方根本就不相信,一心隻以為夜流觴要拆散他與沈衣雪。
畢竟,夜流觴對沈衣雪的態度,比起一個丈夫對妻子的關切來,那簡直是隻多不少!雪暮寒還有一個師父的身份,這個夜流觴又憑什麼?這一切實在是讓戰天劍中的原銘真魂不安,唯恐沈衣雪就此改投夜流觴的懷抱,將他這個夫君譬如敝履。
他已經成了一把劍,除了雪兒,他還有什麼?這些修者,將自己煉魂並融入劍中不夠,難道還要當著自己的麵強搶自己的妻子嗎?
戰天劍:“你憑什麼不讓我見雪兒?難道你想將我們夫妻再次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