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雪第一次發現,夜流觴執拗任性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大孩子!
對於他最後近乎耍賴哀求的話,最終的結果,也隻能有一個,那就是沈衣雪點頭答應下來。
或者,從沈衣雪的內心來說,對於這樣一個赤誠相待的男子,她根本就拒絕不了。至於原銘,其實沈衣雪還是有些顧慮的,卻被夜流觴一句話堵住:“你自己親身經曆的事情,就算是原銘不承認,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然後沈衣雪沉默,點頭。
夜流觴靜靜地望著她,眼前女子一臉肅穆點頭的模樣,定格成他眼中最美的風景。
寢殿中的氣氛一時有些曖昧的旖旎。然而,也許是世事總不盡人意,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來破壞這份安靜和美好。
敲門聲響起,是顏如魅的聲音:“宗主,那個人醒了……”
夜流觴有些懊惱地鬆開沈衣雪,讓自己離她誘人的紅唇遠一些,似乎這樣便可以抵製她的誘惑,卻又用一種哀怨的t眼神望著沈衣雪,就像一個馬上就要吃到糖,卻突然發現手中一空,糖果已經被人搶走的孩子。
沈衣雪的臉也禁不住一紅,自己剛才是怎麼了,就好像魔怔了似的,竟然不知道拒絕?
隻是顏如魅的聲音實在是響起的太是時候了:“宗主,冰炎舍的情況,隻怕是不太好……”
“你去看看吧!”夜流觴再次任性皺眉,癱坐到一邊的椅子上不肯起來。
沈衣雪無奈皺眉,看來夜流觴是鐵了心要自己掌管天魔宗的大權了!
那麼,想必他說想要尋求解決之道也是認真的了,隻是,沈衣雪怎麼也想不到,夜流觴的解決之道,第一個竟是把主意打到了戰天劍的身上!
當然,此刻的戰天劍,還在人界的某處逗留,也許在苦苦尋找夏氏與原鍾,也許在質問夏氏賣掉沈衣雪的原因,也許在哀求夏氏收回成命,找到牙婆,收回契約……
對於出來的人是沈衣雪而非夜流觴,顏如魅似乎很快就接受了現實,恭敬地行禮,然後開始帶路。
本來,像這樣的情況,是不用夜流觴或者沈衣雪親自前往的。然而,據顏如魅說,那人一醒來便要見宗主,說是有大事稟報,餘者一律不肯多說。
顏如魅也是無奈,這才又來向夜流觴請示,結果夜流觴卻依舊不肯出麵,隻得讓沈衣雪又跑一次。
至於路上,包括顏如魅在內的眾人,多數依舊稱呼她為“宗主夫人”,畢竟一個“天魔妃”的稱號,被眾人接受和承認,都是需要是時間了。
如此想來,自己將解釋安撫的事情完全交給閔南亭的做法,實在是非常明智的。
沈衣雪跟著顏如魅,一路前行,時間不久,便來到了天魔宗普通門人的居處,與當初崔言智所在的房間差不多,簡單幹淨罷了。
秦星也在,守在那人身邊,忙前忙後。
那人身上的衣服應該是被換了,臉上的髒汙也被擦幹淨,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時也看不出是睡是醒。
來的曆路上,顏如魅已經將情況基本向沈衣雪說明,來人是冰炎舍的一個小頭目,修為不是很高,平日裏為人比較機靈,在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立刻選擇了朝天魔宗跑……
沈衣雪上前兩步,這才發現那人臉色蒼白的厲害,甚至都感覺不到呼吸,隻餘心口微微的一絲起伏。
“他不是清醒了嗎?”沈衣雪沒有再往前走,也沒有去探那人的氣息,“難道又昏迷了過去?”
顏如魅也皺眉,以目光向秦星詢問,秦星回道:“恩,剛才又昏迷過去了……”
沈衣雪望著那人,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隻是一時卻又說不上來。
冰炎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他會一身狼狽地到了天魔宗的宗門牌坊前?沒有追殺攔截他的人嗎?是不屑一顧,還是故意放他來報信?
而不管是那種情況,他不是應該一醒來就抓緊時間將具體情況說出來嗎?怎麼還非得挑人,還非得夜流觴不可?萬一夜流觴不在天魔宗呢?或者萬一夜流觴沒有時間立刻見他呢?難道就任由冰炎舍的事態嚴重?
沈衣雪的疑惑和猶豫,顏如魅完全感應得到,因為她也有同樣的疑惑,眼看著沈衣雪朝著床上那人又近了一步,終於忍不住道:“宗主……”
隨然夜流觴剛剛宣布沈衣雪要成為天魔宗的天魔妃,但一時也不是那麼好改的,顏如魅也是,畢竟已經叫了許久的宗主夫人,一時也不太容易改,而夜流觴宣布沈衣雪天魔妃的身份又是草率到兒戲的地步,根本就不能服眾!
所以,夜流觴此刻的憊懶,也不過是為了給沈衣雪展示自己,收服人心的機會。
這,也許會讓沈衣雪吃點小苦頭,卻絕對比直接以他宗主的身份威壓實際效果要好,畢竟天魔宗是一個承認能力,服從強者的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