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虧心事(1 / 2)

沈衣雪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收斂起思緒,朝著衛明傑的方向看去。

被她幻成蘇明灩模樣的安似君已經走了進去。當然,她是一個人走進去的,隻有鐵柵欄,自然是被守衛控製著開啟了一下,然後再次合住,將兩個人同時困在了裏麵。

被鐵鏈鎖住的衛明傑,剛剛還在對著戰天劍惡言惡語,一臉的惡毒得意,在看到安似君進去以後,立刻就好像見了鬼一樣!

他的臉上還保持著諷刺戰天劍時候的表情,沒有說完的半截話卻戛然而止,好像驟然被人硬塞進了三個雞蛋一般,嘴巴越張越大,一雙倒三角眼裏也滿是不可置信!

他手腕上的鐵鏈嘩嘩作響,可以想見此刻內心的震撼。如果不是雙手被鐵鏈鎖著,活動範圍有限,隻怕他如篩糠一般顫抖的手會直接指到安似君的鼻子上去!

“你你你,你到底是誰!”衛明傑一副色厲內荏的表情,死死瞪著眼前的安似君,原本諷刺戰天劍時候分外流利的口齒此刻突然結巴起來,“為什麼要化成蘇明灩的樣子!你有什麼目的!”

“明,明灩早就死了!”他死死瞪著眼前的女子,不大的眼珠子似乎都要被他從眼眶裏瞪出來,“我我,我知道,我知道!你騙不了我,騙不了我……”

他越說聲音越低,顯然是底氣不足,就連目光也漸漸收回,低下頭,不敢再看眼前的人。然後卻又突然抬起頭,露出一臉哀求之色:“明灩,灩灩,你難道成了鬼修?你放過我,你放過我吧!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我”不出個所以然來,聲音再次低了下去,身體卻開始不可抑製地顫抖,帶動得四肢的鐵鏈嘩嘩作響。

安似君一言不發,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衛明傑,目光中的怨毒之色猶如露出毒牙的蛇,看得衛明傑不寒而栗。

沈衣雪疑惑地皺眉,一時想不明白,為何衛明傑會對自己的弟子怕成這樣。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是知道蘇明灩已經死了的消息。

放過,為什麼要求蘇明灩放過他呢?一個師父的授業之恩,就算是刻薄了些,也不至於就心虛到如此地步吧?

夜流觴的思緒卻還停留在方才,握在掌心柔軟膩滑的小手還是不肯鬆開,至於衛明傑的情緒,至於為何衛明傑如此懼怕他的一個女弟子,他實在是沒有心思去關注。

隨著安似君的腳步,衛明傑已經由哀求,轉為痛哭流涕,聲淚俱下,鼻涕眼淚糊滿了一臉,再加上被戰天劍刺在身上,依舊還在滲血的窟窿,看著說不出的恐怖滑稽。

鐵柵欄內的空間本來就不大,安似君隻走了三步,便已經到了衛明傑身前兩尺的地方,衛明傑掙紮揮動的手,隻能到她身前一個手掌的距離就已經的極限,再不能前進一分一毫。

“師父,”安似君讓她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沙啞,至於與蘇明灩的聲音像不像,躲在暗處的沈衣雪無從分辯,反正衛明傑卻是信了,一下就好像被抽幹了身上的全部血液,麵色亦如死灰一般,倒三角的小眼睛裏全都是恐懼不安。

“弟子不過是想要知道暮寒師叔的下落,你不是答應告訴弟子了嗎?”安似君的目光,依舊直直地盯著對方,“你說,暮寒師叔背叛了宗門,這種事情不能明著說,以防隔牆有耳,你說要弟子選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暮寒師叔常去的那個,冷師叔祖長眠的小山穀裏等著,你要詳細的告訴弟子當日發生的事情……”

安似君每說一個字,衛明傑便顫抖一下,臉色便蒼白上一分,到後來幹脆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如果不是有鐵鏈吊著他的手腕,隻怕整個人都要癱坐在地上了。

現在的衛明傑,看起來就好像被掛在鐵鏈上的一個人形軟肉,被抽掉了所有的骨頭和精氣神,隻有脖子還死死地挺著,目光死死瞪著眼前的女子,生怕下一刻對方就會伸出雙手,朝著自己的脖子掐了過來。

從安似君進來以後,戰天劍就保持了沉默,知道衛明傑癱軟下來,他也沒有發一言,就那麼靜靜地懸浮在半空,好像在冷漠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安似君的聲音繼續響起:“師父,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倒是告訴我呀,你叫我灩灩,哈哈哈……真的很好聽呢!我記得你還說……”

“你不是明灩,你不是!”猶如困獸一般,衛明傑突然發出一聲嘶吼,急速擺動的手臂好像突然有了力氣,擺動間帶得鐵鏈嘩嘩作響,“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安似君“格格”一笑:“我當然是你的弟子蘇明灩了,師父,你連我整個身子都看過了,怎麼現在反而想要不認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