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劫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簡直就是無比難看,他忽然覺得自己十分天真!
方才這個丫頭已經通過混沌天魔珠將這一次神魔大戰的所有修者,拉進了幻如魔帝與戰天劍神的往事當中,她再通過混沌天魔珠知道她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那麼,自己的刻意隱瞞,還有什麼意義?
她昏迷之後的事情她都知道,自然也就知道到底是何人替她解除了迷情香,剛才隻是不想對自己說罷了!
可是,現在她再一次通過混沌天魔珠讓自己看到當時情形,是為了告訴自己那個人的模樣和身份嗎?
曆劫的心,再次疼了起來,仿佛有一件最為珍貴的東西,他分明得到了,卻又在一個轉眼,失去……
看完的時候,葬神淵前,已經隻剩下他一個人,沈衣雪已經沿著來時路,走的不見了蹤影。
曆劫懷中一肚子疑問連忙起身去追,卻發現那個纖弱而倔強的身影,已經走到了半山腰。
她沒有馭氣,就那麼一步步地朝著山下走,遇到難以下足之處,也寧可一手攀折凸起的岩石,緩緩探路,尋找合適的落腳點,然後再慢慢往下走。如果實在找不到,就將手中的戰天劍朝著岩壁插進入,作為臨時借力之處。
然而,這裏是神界,修者都是高來高去,根本不用攀岩上下,沈衣雪應該是第一個。這裏又是神界唯一的險惡之地,所以並不是每一次她都能找到合適的落腳點。
沈衣雪隻覺得腳下被踩住的石頭一鬆,她整個身子便開始往下墜去!
幾乎是本能地想好馭氣而起,卻直覺眼前金色的流光一眼,便有一雙結實的手臂,牢牢地攬住自己的身子。
下墜之勢瞬間停住,沈衣雪不用抬頭,就知道那人是曆劫。畢竟從那老者離去之後,這偌大的葬神山上,就隻有她和曆劫兩個人。
她扭了扭身子,被曆劫再次抱住卻並不安分,氣哼哼地嘟囔道:“我自己能馭氣,用不著你!”
曆劫一隻手抱著她溫軟的身子, 另一隻手握住了被插在岩壁當中的戰天劍,說了一句不相幹的話:“戰天劍這樣的神兵利器,多少修者夢寐以求。竟然被你用來攀岩,真不知道該替它憋屈還是說你暴殄天物!”
沈衣雪身子一僵,麵色一冷,停下了掙紮,道:“可惜我一點兒都不想要!”
曆劫呆了呆,突然醒悟過來自己這句話又戳中了她心中的痛處,於是隻好沉默下來。好在沈衣雪不再掙紮,終於讓他得以帶著她落到山腳下。
然而,即使是雙足踏上了實地,沈衣雪卻依舊沉默,曆劫不放開她,她也不掙紮,就這麼僵硬著任由對方抱住。
隻是在看完沈衣雪留給他的幻境之後,曆劫的心早已無法再保持從容淡定。他鬆開她,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番,發現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麵色一肅,問:“丫頭,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著曆劫再次鬆開她的腰肢,沈衣雪自己都不知道,心頭的無名火的從何處而來,再聽到他急切的詢問,心中的怒火就更甚。
她扭動了一下身子,與曆劫拉開距離,卻隻垂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什麼怎麼回事?”
曆劫一愣,知道這個丫頭心裏還對自己有氣,可是他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沒有多想,聽她問,連忙答道:“就是你體內迷情香的問題,到底是如何解除的?”
沈衣雪皺起眉頭,有一腳沒一腳地踢著腳下的一塊小石頭:“不知道!”
“丫頭!”曆劫當然聽出她話中的不滿,然而對於沈衣雪這個答案卻是不肯向相信的,迷情香這麼嚴肅的問題,她怎麼可能真的不知道,隻怕是還在同自己賭氣,不想說罷了。
他無奈苦笑,看來自己不先哄她,是不要想著從她口中得到真正的答案了。
可是,他該怎樣哄她?這這這,不管是他在神界時候的三位授業恩師,還是成為護天道人之後引導自己的師父邋遢道人,甚至包括他自幼熟讀的各類典籍經書,竟是沒有一個能夠告訴他,怎樣才能讓眼前女子回嗔作喜!
就在他冥思苦想的時候,沈衣雪已經將腳下的小石子一下給踢得遠了,正小跑著朝那小石子過去。
曆劫撓了撓頭,正不知如何是好,就看到了她正在遠離自己,幾乎是下意識地拉住她:“丫頭,你去哪裏?”
“關你什麼事?”沈衣雪用力去掙,可惜曆劫的力氣不小,又是心慌意亂,這一下竟未掙脫。於是她用另一隻手去掰他的手,同時口中賭氣嚷道:“我去嫁人,總行了吧?”
“你——”
曆劫被她氣的一呆,隨即反應過來,這才明白她因何同自己賭氣,一時竟是情不自禁起來,一把將眼前張牙舞爪的小女子摟進了懷裏,任憑她再怎樣掙紮都不肯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