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眠雪定了定心神,然後才對自己搖搖頭,自己也太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記憶裏的那間也是在一個小山村的可怕房間好像也是這種廊階不假,但是,那間房屋外麵好像是有個小院子的,而且門扇也是破敗不堪的。
眼前胡八亂子姑父的家隻是光溜溜的三間房,門扇看起來也整整齊齊的,陳眠雪覺得自己這是自從見了許誌明之後,心裏被嚇出了毛病。
好在,在靠著馮娟娟的狐假虎威下,陳眠雪已經竭盡全力的克服了對許誌明的恐懼和厭惡,畢竟,馮娟娟也好,許誌明也好,他們現在還隻是說明都不知道都沒有來得及經曆的孩子,那種恐懼也隻是她陳眠雪一個人的恐懼。
就像所有的未卜先知的秘密也隻能是她陳眠雪一個的秘密。
“不會那麼巧,不會的,一定不會!”
陳眠雪被胡八亂子扶下地的時候,雙腿都在打顫,差點一屁股跌坐在胡八亂子的車輪底下。
胡八亂子哪裏防備到陳眠雪連站都站不穩了,馮娟娟趕緊衝上前攙扶住陳眠雪,大驚小怪的寵著胡八亂子嚷嚷道:“你是豬啊,沒看見陳眠雪腿坐麻了嘛,你也等她站穩了再鬆手!”
胡八亂子吸吸鼻子,沒心沒肝的笑道:“我腿都沒有麻,我怎麼知道她腿麻了?”
馮娟娟氣道:“你騎車她坐車,能一樣嘛?你沒有坐過很久自行車啊?笨蛋!”
陳眠雪趕緊細聲細氣的阻攔道:“我沒事的,謝謝你娟娟姐,不怪人家,是我的腿本來就不利落。”
許誌明瞪了胡八亂子一眼,胡八亂子趕緊縮回脖子,不和馮娟娟吵吵了。
他姑父已經背著手先走進家門了,此刻這個中年男人正滿心懊喪。
自己爺兒倆從早上到現在啥都沒吃,兒子餓得受不了,跑出去看看下的卡子有沒有卡到東西,中午還不知道有沒有運氣弄到東西吃?
這城裏的內侄又三不知的帶了這麼些同學來,不管飯吧,孩子這麼多年沒有來過了,實在是說不過去,管飯吧,這青黃兩不接的春荒頭上,自己拿啥給這些半大孩子們吃啊?
實在不行,隻好把那兩隻母雞給宰了一隻,雖說春雞大似牛,家裏油鹽兒子的本子筆全靠這兩隻母雞,但是孩子大老遠的來啦,怎麼著也得招待招待的。
好在兩隻母雞有一隻好像要孵蛋,家裏也沒有蛋給它孵,正好用它來招待這幫孩子了。
當然,這個愁苦的中年男人更希望今天能有好運氣,一會兒兒子能帶回一隻野兔或者山雞什麼的。
“快進來,快進來,累死了,腿都蹬斷了,先歇歇再說。”
胡八亂子把自行車隨便的往他姑父高高的廊階邊上一靠,用一種主人的口氣大聲招呼道。
看見他姑父在屋裏亂轉,胡八亂子趕緊說道:“姑父,你甭張羅了,我們剛在你們街上吃過了,不在你家吃飯,我們來這裏有事的,順便來找表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