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國少年
青年是革命的柱石。青年是革命果實的保衛者,是使曆史加速向更美好的世界前進的力量。
出生在書香世家
安徽省懷寧縣有一個美麗小山莊,名叫白麟阪,白麟阪被龍山、龜山、白麟山和鳳水環衛,山青水秀,人傑地靈。千百年來,孕育出了無數傑出的英雄人物。
1924年6月25日,鄧稼先生於安徽懷寧白麟阪的鐵硯山房。
這所大院為什麼要叫鐵硯山房呢?說起來,這其中還有段故事呢!
相傳,鄧稼先的先祖並非居住在安徽,而是世居江西省鄱陽縣的一處農村中。
元朝末年,農民大起義,江西等長江南北各個省份久經戰亂。
明太祖朱元璋統一全國以後,將江西、湖北、湖南等七個省份的人口,整批地向安徽遷移。鄧家先由鄧君瑞率領,由江西來到安徽省懷寧縣定居下來。
這樣,傳到鄧稼先的六世祖鄧石如的時候,就在這個地方建立宅第。鄧石如自號完白山人,是清代篆刻、書法第一大家,清朝兩湖總督畢秋帆層贈他一方四方鐵硯,遂以此為自己的書齋之名。
清朝時的鐵硯山房全部是南方木結構房屋。院落中除有池塘果樹之外,更有捐翠樓、長壽神清之居等亭台樓閣。
室內的家具古色古香,高牆上掛有名家字畫,悠久的中國傳統文化的神韻浸透其間。所以鄧石如曾自刻石印為“家在四靈山水間”。
鄧家幾代都生活在這裏,沐浴著世代書香。
鄧稼先的祖父叫鄧藝孫,1912年曾任過安徽教育司長,在安徽教育界是頗有名氣的人物。
到了鄧稼先父親那一輩,正逢清朝末年、民國之初,許多有識之士都西赴歐洲、東渡日本尋求複興中華民族的真理和知識。
鄧稼先的父親叫鄧以蟄,少年時代,在老家受鄧藝孫先生的嚴格家教,苦讀詩文,工畫山水。
1907年,鄧以蟄東渡日本,入弘文學院及早稻田大學,以後又赴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哲學,從大學到研究院共學習五年。他從美國歸來後被聘為北京大學哲學係教授。
鄧以蟄在《晨報》上發表了許多文章,對一些問題有自己特殊的見解。1928年著有《藝術家的難關》一書,由北京古城書社出版。
1933年至1934年,鄧以蟄又出訪西歐意大利、比利時、西班牙、英、法、德等六國。歸國後出版了《西班牙遊記》,進一步廣泛接觸了西方文化。
鄧稼先的二伯鄧仲純、叔叔鄧季宣也分別留學日本和法國。鄧稼先的母親叫王淑蠲,是一位溫順善良的婦女。
鄧稼先是家中的第三個孩子,上麵有有比他大10歲的大姐鄧仲先和比他大8歲的二姐鄧茂先,下麵還有小他6歲的弟弟鄧攜先。
朱高集上說:“禾之秀實,而在野曰稼”。稼,就是在田野的秀實之禾。父親為這個孩子取名稼先,可見對這個孩子寄予了多大的厚望。
說來也巧,鄧稼先以後的性格竟然和這個名字意外地巧合。
鄧稼先出生在書香世家,卻與鍾靈地秀的鐵硯山房無緣,在他尚在裙褓中的時候,就隨母親舉家遷往北平,即北京。
作為北大教授的父親已租好了寓所,即北京紫禁城附近的北大街的一座四合院。後來,他們的家又搬到西單的豐盛胡同。在北京,鄧稼先度過了幸福的少年時代。
這是一座大門朝西的四合院平房,剝落的漆柱表明這裏不是權貴之家。房子本身並不考究,但是院子寬敞。
前院有一棵古老的龍爪槐,它給院裏帶來安靜與閑逸的氣氛。後院還有一棵丁香樹。槐樹下的陰涼和丁香樹旁邊的靜雅,對年幼的鄧稼先有很大的魁力。
鄧稼先小時候格外喜歡丁香。每到夏天,樹上掛著淡紫色的丁香花,清香宜人,雖不如牡丹那樣雍容華貴,但與鄧家的生活格調相諧成趣。幾十年後,鄧稼先仍喜歡到頤和園後山上那一條長有許多丁香花的小徑上走一走。
前院南房三間沒有隔斷,顯得很寬敞,它是家裏的客廳。後院正中的北屋,便是父親的書房。由於先祖鄧石如留下的名人傳世之品甚多,書房和客廳裏掛的字畫是經常更換的。
唯有正堂上方的匾額一直沒有換過,那是“鬆風水月”四個大字,據傳為明末崇幀皇帝的禦筆,然而之所以長久懸掛著它,原因卻並非於此,而是因為“鬆風水月”這四個字恰與鄧以蟄教授的性情相吻合。
鄧以蟄教授雖然有很強的愛國心和事業心,但是輕於功名利祿,一生都去追求鬆風水月所代表的恬淡自適的境界。
鄧稼先5歲的時候,父親便開始教他念書,以後,又送他到一位私塾教師那裏,繼續接受初步的傳統文化教育。※書香門第的家庭必然給鄧稼先創造了求知的好環境。無論環境好壞,學好知識主觀因素是主要的。打好學習的基礎,將來必然有所作為。
不久,父親又送鄧稼先在離家很近的北平西城武定侯胡同小學讀一年級。新式小學開設的功課有國文、算術、手工、常識等。
但是,放學以後,鄧稼先還要在父親的書房中站在比他高得多的大鐵火爐前背誦《左傳》《論語》和《爾雅》等古書。
一天黃昏,書房內內又傳來了一陣稚嫩的誦讀聲:“關關雅鳩,在河之洲……”
“碩鼠碩鼠,無食我粟……”
恰巧,這個時候鄧以蟄的摯友張奚若教授來訪,正碰上鄧稼先穿著一件齊地長袍站在那裏背書。
等到鄧稼先背完學過的詩後,父親鄧以蟄溫和地說:“好了,稼兒,去玩吧。”
鄧稼先馬上蹦蹦跳跳地出了門,到院裏找家裏的車夫下棋去了。
張奚若覺得奇怪,便順口問道:“叔存兄,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民國二十年了呀!你怎麼還讓孩子背這些東西?”
張奚若是學政治的,思想緊跟時代進步的潮流,遇事必有自己鮮明的觀點和態度。現在都1931年了,自己這位受過歐美文化熏陶的好友居然讓孩子背誦《詩經》《爾雅》,他立即覺得有些茫然。
鄧以蟄笑笑說:“這是中國的傳統文化,小孩子應該知道一點。”
原來,鄧以蟄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中西兼通。作為一個中國人,不應當數典忘祖,應該了解和學習中華民族悠久的文明和輝煌的文化。
作為一個現代人,不能畫地為牢,必須從包括西方在內的全人類智慧寶庫中吸取營養。他是要把自己的孩子培養成全麵發展的人。
為此,小小年紀的鄧稼先不但要讀中國的四書五經,同時也要讀外國的文學名著。在上小學時,鄧稼先就讀了莫泊桑、屠格涅夫、陀斯妥也夫斯基等名家寫的小說。
即便如此父親還是覺得不夠,又讓鄧稼先和別人家的孩子跟從王老先生學習國文。父親對鄧稼先的英文學習要求也很嚴格,親自當啟蒙老師,指點正確的學習方法,給他打下了學習英文良好的基礎。
而母親則相反,她本來就是溫順善良的人,一天到晚都在為孩子們生活操心,從來就不對孩子們加以嚴厲的約束。
這兩種看似不同的理念卻達到了異曲同工的效果,父母從不像舊式家長那樣威嚴不近人情,把孩子當成小大人。
對待孩子,他們一般都用“自由主義”的方式,在他們完成功課後,使其盡情娛樂玩耍,讓兒童的天性自由健康地發展。
快樂的童年
鄧稼先在一個相對自由寬鬆的環境中成長,父母對他的早期教育使得他在童年時期就打下了一個良好的基礎。
鄧稼先有很多習慣都受到了父母的影響,比如父親酷愛西方音樂,鄧稼先耳儒目染,也養成了欣賞音樂的愛好,哪怕以後他投身工作,音樂仍然是他放鬆身心的良方。
父親喜歡聽京劇,周末就會帶著家人去戲院,小時候的鄧稼先還欣賞不了“文戲”,哪怕是四大名旦的戲,他也表現的索然無味。但是如果打鬥場麵精彩的“武戲”,鄧稼先就看的有滋有味了。
有一次,父親帶鄧稼先去劇場聽楊小樓的《水簾洞》。鄧稼先這樣的小孩子是可以作為大人的“附庸”帶進戲園子而不用買票的。沒有買票自然也就沒有座位。
這個穿著長袍的小大人,絕不會安分地偎依在大人身邊。他自作主張一個人跑到台前,兩手托著下額看得出了神。
舞台上,猴王一個跟鬥,使鄧稼先樂開了懷,忘乎所以,不小心把前排看客麵前桌上的瓷茶壺一胳膊拐到了地上,瓷茶壺掉地打碎清脆的響聲驚動四座。
正在凝神觀看戲的鄧稼先被這一聲脆響攪得慌了神,最後還是被母親訓斥一頓了事。但是一夜以後這件事情就被鄧稼先忘得幹幹淨淨。
直到很多年以後,鄧稼先已經投身於原子彈的秘密研究,工作十分繁忙,但是每逢回北京出差,隻要時間上允許,他都要跑到劇院門口去等退票,好過一把“戲癮”。
鄧稼先不但喜歡看,他還會唱,有時候興致上來了,他還會親自哼上一曲《白蛇傳》。
鄧稼先的母親持家節儉,所以當時孩子們的夥食並不是非常好。其實鄧家當年的收入還是很可觀的,父親除在清華大學哲學係任教授之外還兼任北京大學哲學係主任,收入是非常高的。
家庭生活相當優裕,父親都還有餘錢買他喜愛的字畫和文物。但是出生在小康之家的母親卻本著勤儉之心,除了對生了肺病的父親在生活上給一些特殊照顧之外,很少能夠有零花錢給孩子們。
鄧稼先每天上學,就到街上買點棗糕、鍋餅之類的食物,邊走邊吃,算是早點。甚至於早餐想要多吃一個雞蛋,或者加上一杯牛奶,都要通過母親的允許。
母親持家的節儉,使得這個家庭不管多麼富裕都不至於走上揮霍浪費的道路。而且這種做法無意中使孩子們貼近了貧苦市民的生活,不論貧富,鄧稼先兄妹都能和鄰居的孩子們很好的玩在一起。
孩子們能說標準的市民語言,把火柴叫“取燈”,把油條叫“果子”。鄧稼先在童年時代,就沒有書香世家與勞動人民的心理隔閡。他後來與工農幹部和一般同事之間那樣隨和、平易近人,這可能與他兒時的生活有關。※鄧稼先性格平和,才能與大家打成一片。我們無論經濟條件好壞,為了事業不要脫離群眾,更不能盛氣淩人或自甘暴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