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承認裴天辭對她很好,所有人都以為他愛她,但那又怎麼樣,最後她悲慘的結局不就證明了她的愛戀不過是年少不自量力的一場妄想罷了。
他可以寵她,護她,但前提條件是她不能妄想做裴太太。
“輝煌是輝煌了,不過是輝煌的陪睡史,哈哈!你不知道,我剛回來那會,要不是天辭幫忙,我都不知道怎麼撐下去!”
聞言,傅任苒的心驀地沉了一沉,寧靜好的意思是用陪睡換取了裴天辭的幫忙麼?
她的心情很壓抑,本是多年未見的老友重逢,應該聊人生,聊理想,罵渣男,但現在似乎怎麼都繞不開那個共同睡過的男人。
“而他現在居然要跟杜熹微訂婚了!杜熹微......憑什麼?”寧靜好說話的同時,跳到了地上,站在傅任苒的麵前,氣勢十足。
“本來我不需要問你的,但是你既然回來了,我就問你一句,你如果不愛他了,我可以愛他了嗎?”
寧靜好的態度很強硬,語氣很霸道,好像傅任苒不表個態說點話,就過不去了!
在這種形勢下,傅任苒不得不抬眸看向寧靜好。
北城冬夜的寒風徐徐吹來,拂亂了寧靜好耳邊的細發,遮蓋了她一半豔麗的容顏。
依稀可見那雙眼眸裏透出的勇氣,決絕……
一如當年的自己,奮不顧身。
“這是你自己的事,不必問我!我過幾天就回南城了,不會長久的待在北城!”傅任苒淡淡的回答。
寧靜好似乎沒有料到傅任苒可以這麼沉著冷靜,好像真的已經全部放下了過往,一時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他選擇和杜熹微結婚必然有原因,你不要上趕著去受傷害!”傅任苒到底不忍心,耐著性子勸慰了兩句。
“我的野心不大,我隻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寧靜好嘻嘻哈哈的說笑間,轉了個身,靠在了車前。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惆帳,放在羽絨服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一下一下的撓著癢癢。
傅任苒伸手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
裴天辭三個大字印在屏幕上,跟催命符似的。
心情欠佳的她直接掐掉了來電。
她不想見他,不想聽他說話,一想到他那張溫和淺笑的臉,胸口就像壓著一塊大石頭,悶悶的酸酸的。
很快,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仍然是裴天辭……
傅任苒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掛斷。
不過掐了兩個電話,裴天辭便不再打來。
她收了手機,連喝了幾杯白酒,心裏煩悶,便跳了下來,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裏,眺望遠處忽明忽暗的城市燈光。
看的久了,一點一點五彩的燈光就像彩墨入水,暈出一片光圈,又在眨眼間消失不見。
這麼美麗璀璨的城市,卻沒有她可以棲身的地方!
“為什麼不接電話?”
寧靜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傅任苒的身邊,輕輕的問了一句。
“......”傅任苒像是沒有聽到,一言不發,目光冷然的看著山腳下繁華似錦的城市夜色。
“你真的變了很多,你現在是想躲開他嗎?”寧靜好又問。
傅任苒斂下了眼瞼,仍然沒有說話。
躲開?
她哪來那麼大臉?
寧靜好見傅任苒沉默不語,隻當她是默認,便笑著補充了一句,“我教你一招,找男朋友,迅速結婚生子!從此所有男人都會遠離你!”
寧靜好說完,便笑哈哈的走向後備箱,拎了一箱啤酒出來。
兩人就著夜色,又喝了大半箱啤酒,醉生夢死的賴在黃土地上,也不嫌髒,嘻嘻哈哈的一會懷念著年少輕狂的歲月,一會哼哼唧唧的唱著歌。
裴天辭來的時候,傅任苒正盤腿坐在地上渾身髒兮兮的,高仰起頭對著月亮唱情歌。
姿勢很不雅觀。
“……有些卻愛不得不各安天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他,送的那些花,還說過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話,賭一把幸福的籌碼……”
裴天辭聽的不禁皺起了眉頭,傅任苒的歌聲不甚優美,再加上喝醉了酒,一通鬼哭狼嚎,歌曲的調子他完全聽不出來!
他緩緩的走到了傅任苒的身邊,蹲了下來,輕聲詢問,“玩夠了嗎?很晚了!”
大約是酒喝多了,傅任苒頭重腳輕,腦子變得遲鈍,唱歌的聲音也壓過了裴天辭輕柔的問話聲。
“……可我沒有能給你想要的回答,可是你一定要幸福呀……”
傅任苒壓根不知道裴天辭已經來了,繼續鬼哭狼嚎的唱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