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任苒做了好幾次深呼吸,一顆心仍然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任長興是以為她抱上了裴天辭的大腿才會這樣對她。
更糟糕的是,她剛否認完,裴天辭便舍掉未婚妻,拉著她跳了開場舞。
這說明什麼?
裴天辭完全是在給她找事做!
她明天就回南城了,北城裏的是是非非與她無關!
她若是想明天安然的回南城,今晚就必須夾著尾巴做人。
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就在傅任苒覺得她可以在馬桶上坐到海枯石爛的時候,白婧的聲音忽遠忽近的從衛生間的門縫裏傳了進來。
傅任苒站起身,拉開門鎖,走了出去。
白婧正一間一間的找著,聽到開門的響聲,身形頓了一下,側頭循聲望去,便見傅任苒從最裏麵走了出來。
“幹媽,你都躲在衛生間裏老半天了!在幹嘛呢?”白婧皺著眉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沒什麼,你找我?”傅任苒挑了挑眉。
“幹爸爸說你進衛生間很久了,打電話也不接,叫我進來找找你!”
“哦!我沒什麼事,你可以出去了!”
傅任苒說完,沒什麼表情的回身準備繼續回去蹲馬桶。
“誒,幹媽……”
白婧連忙拉住了傅任苒,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衛生間的門便被推開,進來了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說說笑笑的,一見到傅任苒便立刻黑了臉。
傅任苒見狀,不好再回去蹲坑,便對著白婧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白婧不要說話。
剛拉著白婧路過兩個女孩身邊的時候,就聽被其中一個女孩一個跨步向前擋住了腳步。
“不好意思,借過!”傅任苒低聲說道。
“我當是誰呢?我找你半天了,你躲在這裏是不敢見人了吧?”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傅任苒冷笑了下,眯著眼問,眼裏的鋒芒稍加收斂。
她敢肯定自己不認識麵前的兩個年輕女孩,絕不會是敘舊,那既然對方認識她,也就是找麻煩來的了。
“給我聽好了!我叫田媛,杜熹微是我表姐,裴天辭是我姐夫!我就見不了你這種專門勾引別人老公的狐狸精!賤貨!”
女孩說話的同時還用手指頭極其挑釁的戳了戳傅任苒的肩頭。
說實話,這種被挑釁的感覺非常糟糕,比被甩一巴掌還要讓人難以接受。
傅任苒斂著眉眼,心裏怒火衝天,簡直想一巴掌呼過去,但她忍住了,握了握垂在身側的雙手。
傅任苒為了回南城忍成了忍者神龜,白婧卻忍不了!
白婧雙手將女孩推開,因為生氣幾乎用了全力,女孩被推的一個趔趄,摔到了衛生間的門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你他媽的說誰是狐狸精!你表姐才是賤貨!這是我幹媽,裴天辭是我幹爸爸!”白婧惡聲惡氣的怒吼出聲。
傅任苒和兩個女孩一下子都愣住了。
田媛最先反應過來,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撲過去和白婧扭打在一起。
傅任苒目瞪口呆,急忙上前拉架。
田媛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招招狠辣,很顯然是練過的。
白婧自然不是田媛的對手,傅任苒不由分說的維護白婧,漸漸地四個人混打在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蓄謀的,總之最後演變成兩個女孩同仇敵愾的對付傅任苒。
田媛下手很重,傅任苒有意避讓,無意中被推了一下,同時小腿處被踢了一腳,她重重的往後摔去。
傅任苒的身後恰巧是金屬質地的垃圾桶,棱角分明,直角的位置鋒利無比,正好磕到了腦袋。
劇烈的疼痛從後腦勺蔓延至全身,腦袋一陣暈眩,眼前全都是重影,耳邊像是縈繞著極高頻率的聲音,像耳鳴一般。
除此之外,什麼都聽不到。
看到傅任苒倒在地上,三個女孩倒是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沒有再打架。
傅任苒想站起身,卻無可奈何,她感覺到一大片濕熱黏膩的液體沿著她的脖子流進她的背脊,引得她渾身發寒。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後腦,指尖觸到一大片血紅的液體。
流這麼多血,她是要死了嗎?
傅任苒體力不支,漸漸地倒在了地上,耳邊是白婧的驚聲尖叫和哭泣的聲音。
衛生間的門猛的被大力推開,裴天辭衝了進來,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傅任苒。
“任苒!”裴天辭輕輕的喊了一聲,聲線裏有不易察覺的顫意。
她的眼皮半闔著,身上嫩綠色的禮服頃刻間被染成了黑色。
他匆忙奔到了她麵前,單膝跪在她的身邊,輕輕抬起她的上半身,看見已經血肉模糊的後腦勺,出血處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冒著血。
那鮮紅的血液刺痛了他的眼球。
他的心被狠狠地攥緊了,手腳都有些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