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福世界2

把榮譽獻給黨和人民

從1985年開始,袁隆平多次榮獲國際性科學大獎。花環、榮譽和獎章一起向袁隆平飛來。

1987年11月,在法國巴黎,袁隆平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1986至1987年度科學獎。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幹事姆博先生在頒獎會上稱讚袁隆平取得的科研成果,是繼20世紀70年代國際培育半矮稈水稻之後的“第二次綠色革命”。

袁隆平將這次獲獎的1.5萬美元全部捐獻給國家,作為雜交水稻獎勵基金,以獎勵在這一領域有突出貢獻的中青年科學工作者,以期望中國在這一領域繼續處於世界領先地位。

對於袁隆平的舉動,許多外國記者感到難以理解。在巴黎領獎時就有不少記者跟蹤采訪。

不少記者問袁隆平:“袁先生,您把獎金全部獻給國家,那麼,你搞科研的動力是什麼?”

袁隆平不假思索地回答記者:“成績與榮譽歸功於祖國,祖國利益高於一切!”

1995年1月12日,首屆何梁何利基金頒獎大會在北京人民大會堂隆重舉行。

袁隆平榮獲首屆“何梁何利基金生物學獎”。他麵帶微笑,走上領獎台,說:

這次我隻是作為農業科技戰線上的一個代表獲得了首屆‘何梁何利基金生物學獎’,所得的榮譽應該屬於全體農業科技戰線上勇於攀登高峰的科技工作者。

今後,我將更進一步努力工作,為我國的糧食增產做出更大的貢獻。

獲得首屆“何梁何利基金獎”的有錢學森等24名著名科學家。

其中,袁隆平是是農業科學領域中的唯一獲獎者。

1997年8月,袁隆平去墨西哥參加作物遺傳與雜種優勢利用的國際討論會,並被授予先驅科學家榮譽稱號。

這次會議有六十多個國家的六百多位科學家參加,其中12位是中國人。因為簽證的關係,袁隆平遲去了兩天,在舉行儀式的頭一天下午才到。

袁隆平到了後,那12個中國人喜出望外,說,袁老師你終於來了,我們急死了,你來了之後,我們的地位就提高了。因為在五名被授予先驅科學家稱號的人之中,其餘四名都是美國人。

那一刻,袁隆平深深體會到:

榮譽不屬於我個人,屬於整個中國。

2000年4月,袁隆平的秘書辛業芸在她的一篇文章的開頭這樣寫道:

在20世紀的長空裏,燦若星辰的科技文明造就了許多奇跡。

“東方魔稻”這一神話般的奇跡,它不僅使一個泱泱大國的中國,走出了吃糧受限的低穀,而且在世界範圍內也掀起了一股“綠色風暴”,給不同膚色的人民帶來福音。

這是一個中國科學家創造的奇跡,他就是“雜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在世界農業發展史冊上已定格了他的名字和成就,他的影響將延伸至下一個世紀,乃至更久更遠。

袁隆平雜交水稻之所以能研究成功,除了他銳意進取,含辛茹苦地勞動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得到了黨和人民的關懷和支持。

因此,袁隆平一直說自己是“寸草仰春暉”。

1981年6月,中國共產黨成立60周年,袁隆平為了表示慶祝,親自撰寫了題為《寸草仰春暉》的文章。

他在文章中深情地寫道:

黨的60周年誕辰來到了。此時此刻,我回顧秈型雜交水稻研究成功的曆程,激情自然而然從心房噴發出來,湧向筆端。我要歌頌黨,是黨的陽光和雨露養育了科技花苑中雜交水稻這朵奇葩。

這項成果的幼芽剛破土冒出地麵,就受到了黨的陽光的照耀。

接著,袁隆平深有感觸地回顧了他在發明雜交水稻的過程中得到的大力支持。

他說:

1964年我發現水稻雄性不育株以後,需要擠課餘時間進行試驗和配備助手短期幫忙,安江農校黨支部書記管彥健同誌便通知教務科,把我的課排在10時以前或下午。

試驗材料抽穗揚花的時候,安江農校又調了一位教師,幫我搞了一個月的雜交工作。

1966年,我把試驗結果寫成《水稻的雄性不孕性》的文章在《科學通報》第4期上發表後,國家科委九局局長趙石英同誌立即致函湖南省科委和安江農校,指出雜交水稻研究很有意義,要求湖南省科委和安江農校給予大力支持。

我深感趙石英同誌具有遠見卓識,不愧是黨的好領導、好幹部;同時也感激我所在單位的同誌們當時保護了科研。

為加快研究的步伐,我們先後到過廣東南海縣,海南島陵水縣、崖縣,雷州半島徐聞縣,雲南元江縣等地,都得到了當地黨組織和各族人民的熱情支持。

1970年以後,我們得到的支持更多了。

當年6月,在常德召開了全省第二次農業科學經驗交流會,湖南省負責同誌非常重視,把我請上主席台,並給我們科研小組發了獎狀。

1971年元月,中國科學院業務組副組長黃正夏同誌到了海南,他得知我們在搞雜交水稻科研以後,便召集在海南搞“南繁”的有關省和單位開會,號召搞協作研究。

會後,從1月到3月,先後有廣東、廣西、江西、湖北、新疆等8個省、自治區的30多位同誌來我組跟班學習。

3月初,湖南省科委和湖南省農業科學院組織了20餘人到海南參觀。

接著由湖南省農業科學院、湖南農學院、湖南師範學院牽頭,成立了全國性的科研協作組,9月在長沙召開了第一次全國雜交水稻科研協作會。

自此,每年召開一次全國雜交水稻科研協作會議,交流經驗、討論問題和製定研究計劃,從而有力地促進了這項研究工作。

袁隆平回顧往事,感慨萬千,他在文章中接著寫道:

有一回,在一次會議上,有人當麵指責當時湖南省農業科學院負責人何光文同誌不該支持雜交水稻的研究,但何光文同誌堅持正確的觀點,仍然大力支持和鼓勵我們進一步研究。

雜交水稻“三係”配套和試種成功以後,這一成果沒有淪為展品、樣品,而是迅速得到推廣應用,轉化為生產力,這又是因為有黨的重視,有陳洪新、賀湘楚、伍紹荃、鄒國清等一批熱心扶持雜交水稻的黨的領導幹部。

陳洪新同誌不辭辛勞,“周遊列國”,深入到湘南十多個縣宣傳發動,並與有關領導同誌一道研究,製定了大麵積種植雜交水稻的周密計劃,包括準備種子,建立大樣板,培訓技術力量,等等。

1975年,湖南省委主要領導人在參觀了湖南省農業科學院的104畝雜交水稻示範田後,一次拿出100萬元、150萬公斤糧食,組織了8000人去海南製種。

這年冬,國務院領導同誌作出了迅速擴大試種和大量推廣的決定。國家投入了大量人力、財力、物力,一年三代易地進行繁殖、製種,以最快的速度來發展雜交水稻……

袁隆平在文章的結尾,十分鄭重地表達了自己對黨的敬愛與感激之情,他深情地寫道:

我不厭其煩地寫下這一件件具體的事情,是因為每一件事都體現了黨對我們的關心和培育,都加深了我對黨和社會主義製度的熱愛。

今天,麵對鮮花和讚美,我反複思考,我國雜交水稻為什麼能在世界上居領先地位呢?

寸草仰春暉,全靠黨的好領導啊!

我決心在黨的指引下,戒驕戒躁,為發展雜交水稻做出新的貢獻,讓社會主義祖國的科學事業永遠興旺發達,走在前列。

曆經波折當選院士

當接到工程院院士通知書的時候,袁隆平的表情是平靜的。他總是保持心境的淡泊和寧靜,力求免受盛名的侵擾。

1991年5月,湖南省人民政府鄭重地推薦他為中國科學院生物學部委員候選人。

中國科學院學部成立於1955年,是國家在科學技術方麵的最高谘詢機構。負責對國家科學技術發展規劃、計劃和重大科學技術決策提供谘詢,對國家經濟建設和社會發展中的重大科學技術問題提出研究報告,對學科發展戰略和中長期目標提出建議,對重要研究領域和研究機構的學術問題進行評議和指導。

中國科學院院士從全國最優秀的科學家中選出,每兩年增選一次。目前有院士714人,外籍院士56人。全體院士大會是最高權力機構,其常設領導機構是學部主席團,由中國科學院院長擔任學部主席團執行主席。

現設有數學物理學部、化學部、生命科學和醫學學部、地學部、信息技術科學部和技術科學部六個學部。

中國科學院院士與中國工程院院士是由國家設立的在科學技術領域和工程技術領域中的最高榮譽稱號,為終身榮譽。兩院院士的產生,按照統一的標準與嚴格的程序進行提名推薦與速選,寧缺勿濫。

但是,這一年新增了34位生物學部院士,袁隆平卻榜上無名。

1992年,湖南省人民政府再次申報推薦,袁隆平仍然沒有被評上。袁隆平作為院士候選人,曾幾次提名,又沒有選上。

這個結果讓許多人都難以接受,這位多次獲得過國際和國內獎項的科學家竟會遭到如此冷遇。

於是,新聞界的記者評述:袁隆平評不上院士,比評上引起的新聞效果更大。他對新聞記者說:“我沒當上院士,說明我的水平不夠,我還要努力學習,繼續為自己‘充電’,使自己的學問不斷完善,不斷提高。”

有一些人開始為他抱不平,而袁隆平則顯得沉著冷靜。他總能從成績、榮譽乃至名利和地位等諸多“包袱”中解脫出來,超然於外,他胸中隻想著雜交水稻的現在與未來。

在普通人看來,科學高層機構應該敞開胸懷,熱情地接納和歡迎那些做出重大成果的科學家。實際上,許多取得偉大成績的科學家,反而受到了高層機構的壓製。

這種情況不光在中國出現,其他國家也無例外。居裏夫人在發現鐳之前,就因研究鈾的特性而在科學界贏得高度讚賞,比埃爾·居裏申請加入法國科學院時被拒之門外。居裏夫人第二次獲得諾貝爾獎之後,法國科學院才接納了她。

袁隆平的科研成果為世界帶來了巨大效益,在國際上屢獲重大科技獎項,卻與院士無緣,這是值得玩味的。或許有人並不欣賞,或許對雜交水稻不以為然。

然而,袁隆平卻深愛著土地,深愛著他的事業。他認為自己屬於紅土地的子民,不應向生活屈服。當“洪水”襲來時,他沒有低頭,沒有退縮;當科研成果遭到踐踏時,他沒有任何怨言,更不氣餒;沒有評上院士,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盡管自己泰然處之,把一切的苦處都拋在腦後,但細心的妻子還是看出了點什麼,她開導說:“我們在這些事上要想開些,不能為了這點小事而影響到科學的研究。要保持雜交水稻世界領先的位置,就不能半途而廢,還是要腳踏實地地幹呀!”

袁隆平對妻子說:“你放心吧,我這一生注定要腳踏實地做研究,因為我這一雙腳啊,已經與土地結下了姻緣,無法離開它了!”

袁隆平接著說:“希臘神話故事中,有一個力大無比的勇士,沒有人能夠打敗他,因為他是土地的兒子,隻要他的雙腳不離開土地,土地母親就會給他更多的力量。有一天,他的對手知道了這個秘密,把他高高舉到空中,他的力量隨之消失,他也就被對手打敗了。

“如果我看重了名利,就會在名譽和地位中飄來飄去,那麼我的雙腳也就自然而然地離開了土地,我所積蓄的力量也會消失!”

鄧哲看到丈夫如此開明,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袁隆平又陷入了沉思。他回憶起了母親在世時,給他讀過梭羅的《瓦爾登湖》的故事。

媽媽說:“梭羅認為生活在鄉間更加美好,因為那裏有山有水,還有許多的小鳥。於是,他從喧囂的紐約來到了靜靜的瓦爾登湖畔,走出鋼筋水泥構築的城市,去膜拜天然原始森林。”

袁隆平還與母親開玩笑說:“你不也是從車水馬龍的重慶,來到湘西有山有水的鄉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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