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眼見袖裏劍朝自己刺來,忽然站定腳跟不再後退。
伴隨著數聲刺耳清冽的裂帛聲,喬兒袖中劍真氣淩然,一瞬劃破了素白的手臂!
衣袖裂開,素白入學的肌膚上血絲殷紅,浸染了白衣。
喬兒彎起嘴角,她刻意避開了素白的要害,不至於將事情鬧大,而這女人也勢必沒有膽量再跟她較勁!
可這時,周圍圍觀的丫鬟們不但沒有回應她的驕傲,還紛紛發出了極其驚悚的尖叫!
“啊——”
“這是怎麼回事?!”
“這下可怎麼跟小姐交代?”
“少爺最喜歡這寒梅香雪的緞子了,要是讓他知道綢緞壞了……”
抱怨聲此起彼伏,沒有人再注意素白受的傷,而是各個都捧著自己手中的緞子,一副天要塌了的樣子。
她們手中的綢緞竟一瞬之間被蕩開的真氣盡數撕裂!
各家丫環拿到的綢緞無一完好,回去如何交代?
這得怪誰?自然是怪先動手的那個人!
於是乎所有人都朝喬兒投來了憤恨的目光,這事若找不到一個領罪的,她們回頭可沒好果子吃。
喬兒目光一滯,自己什麼本事自己還不清楚麼,她分明隻用了四五成的力道,怎可能做到用真氣裂帛這種可怕事?就算能,她哪裏敢?
然而旁人可不是這樣想的。
“喬兒姐,你說這可怎麼辦呀?”方才還跟在喬兒身邊狐假虎威的丫環馬上問道。
喬兒看見她牆頭草的模樣頓生厭惡,握緊了雙拳:“你什麼意思?”
“喬兒姐,您也看見了,這綢緞可都是要送給各家公子小姐的,眼下您二人動武,壞了緞子,我們回去如何交代啊?”
“你!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做的?!”
旁邊的素白捂住受傷的手臂,默然地站在一旁,以原主的性子,受了驚嚇的她一定會縮在角落抱著自己。
素白不會害怕這等閑事,瞥了一眼被人圍攻得難以脫身的喬兒,轉身就去物料閣領取自家綢緞,根本視她們為多餘的。
卻不知道,此時物料閣旁的閣樓上,正有一人朝她這兒投來注目。
抵到唇邊的茶杯停了動作,那人眸中閃出了詫異的光芒,目光隨著素白的身影而動。
“付雙,還愣什麼,快過來。”素白輕聲喚。
付雙目瞪口呆地看著素白,這女人受了傷居然半點也不在乎?
“素白,你還好吧?”付雙跟上來問道。
素白低聲道:“快拿走綢緞,待她們鬧起來怕就拿不走了。”
“啊?咱們要逃嗎?可是你受了傷,這事要就這麼算了麼?”
“不算了,難道還要跟她算賬?女人可都是不講道理的。?”
“這……”好像言之有理。
“你我不過三品侍女,三小姐不在,她若一句‘代為教訓不知禮的下人’,我們要如何回應?麻煩的事情我不想參與。”
付雙無言以對,然而她卻沒有覺得小姐不在是件令人擔憂的事情,不知為何,帶著傷的素白給人一種特別值得依賴的感覺。
然而素白其實並不是擔心喬兒反咬一口,她隻是不想惹事,滿臉寫的都是“無所謂,由你們玩去”。
非要到逼得她對人出手的時候,他們可就要後悔莫及了。
可她的胳膊著還是擦傷了,雖說喬兒下意識地避開了要害位置,她也避讓了些,可白家的武學造詣讓她吃驚,連侍女侍衛也不可小瞧啊。
素白抿唇不語,心裏更是迫不及待想早點回去突破瓶頸。
素白二人趁亂將綢緞拿走,而物料閣外已經吵翻了天,就差沒打起來。
回到院子,付雙撕裂素白的衣袖,簡單地包紮了一下素白手臂的傷。
可包了沒一會,她忽然大叫:“誒呀!素白!你的血又滲出來了,怎麼止不住?”
素白低頭去看,隻見血液已經滲透了綢緞。
她唇色慘白,微微一彎笑顏:“無礙,你先回去吧,聽上麵說好像過些日子有什麼宴席,估計小姐還要穿的,不能有任何紕漏。”
付雙點頭,畢竟其他侍女的綢緞全都破了,隻有她們去的最遲,布料還是完好無損的,隻怕那些人看不過眼,跑來做什麼手腳。
待付雙離開,素白腳下一個踉蹌,終於有些站不穩了。
這原主身體素質極差,“廢材”二字可不是浪得虛名,除了力大無窮之外,卻是任何習武之人都能輕而易舉地傷害她。
可她分明覺得原主的骨骼奇佳,脈絡清晰,是練武的好苗苗,怎的就真氣不暢了?
她捂著手臂上的傷口,血液卻從指間流落下來。
就在她打算用銀針護住心脈的時候,耳畔忽然響起了一個少年還略帶稚嫩的聲音,那聲音很是緊張:“你怎麼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