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男人冷笑:“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嘖,這男人怎麼這樣,她明明都答應去辦了。
可當素白再抬頭,那人已經消失在了原處,唯剩下青紗帳隨風輕揚,空空蕩蕩。
疼疼疼。
現在才想起來手臂被拍斷了。
“砰砰”!敲門聲急促而又劇烈,催命一般。
“素白素白,喬兒姐來找你了!”是付雙的聲音。
素白聽見付雙那喊話聲中略帶的竊喜,不禁心裏一沉,她怎麼的就忘了,那付雙可不是自己的同伴,什麼時候又對人放鬆警惕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抓著斷臂下床出門,素白一連串動作流暢得不似殘疾人。
“你這賤人,給我滾出來!你竟敢栽贓我?看我今天不廢了你!”喬兒在院外大喊不止,身後還跟著一票身份相近的侍女侍從。
因這五小姐的院落一般人還真不敢進,她自然也不願意為了跟素白討說法而進不該進的地方,但隔空喊個話,起碼能證明自己委屈。
院外的侍衛們麵麵相覷,沒一個上前阻止,卻也不知道她喊的什麼。
倒是正好經過的牧秋湊上去,好奇地問:“這位姐姐,你在喊誰呢?”
喬兒一肚子邪火咽不下去,她的手上腿上全都是被三小姐揍出的傷痕,為了錦緞的事情受罰的全是她,可她分明什麼都沒有做!
“還能是誰?”她怒道,“就是素白那個小婊子!她竟敢害我?!”
身後的人也跟著喊:“可不就是,我們都看見是素白做的了。”
“快叫她出來認罪!”
“讓我們錯怪了喬兒姐可多不好,起碼讓她出來對峙。”
“賤人就是賤人,做的事情也那麼見不得人。”
小少年那滿臉人畜無害的天真模樣微微僵了一下,刹那間,他的神奇完全像換了個人般,冷毅傲然,殺氣洋溢!
“你們說小白是什麼?”他捏緊拳頭,隻要這女人膽敢再多說素白半句,他的拳頭一定會招呼上去!
喬兒被他嚇了一跳,前一刻這少年還是柔柔弱弱的小白兔,下一刻就黑化了,這什麼情況?
正當這尷尬時,素白已經走了出來。
眾人立即蜂擁上去,這當中當屬牧秋跑得最快最積極!
“小白!他們簡直無理取鬧!我替你教訓他們!”牧秋怒不可遏,可看著素白的時候他的小臉就變得柔和了些。
素白笑了笑,抬眸看向這一票不敢踏進五小姐院落的男男女女,這其中不乏當時就在物料閣旁觀的侍女,他們讓喬兒挨了罰,現在還要反過來咬她?這胃口未免有點大了。
但他們的想法卻不是不好理解,三小姐雖打了喬兒,卻一定是為了在物料閣打架的事情,而絕不是為了布料被毀之事。
三小姐既然沒有承認自己的下人毀了綢緞,那自然就要找出替罪羔羊,哦不,她應該叫自己為真凶,因為的確就是她幹的。
如今五小姐出了門,院裏沒什麼人了,推給她手下的人自然最合適不過不是麼。
素白嫣然笑了,領著牧秋一起出去:“喬兒姐是來給我道歉的嗎?”
“道、道歉?!”還以為她要說什麼呢,這一開口喬兒登時有些跟不上節奏,“你這混賬!你還不知道你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讓我給你道歉,你沒病吧?”
“若是沒錯,喬兒姐為何要挨三小姐教訓?”素白靠近了些,目光落在喬兒手背上的傷。
喬兒這一雙被打傷的手今兒就是要來討債的,怎能放素白耍嘴皮子混過去,她立即抬起手掌招呼素白。
“你想打人?”牧秋衝上來,一把揮開了喬兒。
“你又是哪裏跑來的侍衛,管什麼閑事?”喬兒大罵不止。
素白一直站著不動,就等這牧秋替她攔擋了,斷了一條手臂可不是能跟喬兒對等的,她可要小心應對了。
素白道了聲謝,抬眸一片生冷:“喬兒姐,說不過便動手,這未免不太好吧?不過因為些禮數小事,綢緞毀了,您挨了罰,我受了傷,雙方各討不到好處,倒不如各退一步,素白也不是沒辦法在宴會前補救這批綢緞的。”
話引一轉,許多人便開始關注這個“補救”問題,畢竟這才是大家真正關心的事情,至於兩個侍女誰對誰錯,誰會在乎?
可喬兒才不會依她,她想了想,結果氣炸了:“你這賤貨,說得好像是我無理取鬧自取滅亡似的,受傷,你哪受了傷?根本就是我因為你而無辜受罰!不過是個三品侍女,在誰的麵前亂吠呢!你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