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真的雙腳並未沾地,那清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眸子,輕輕掃過明空等人,而後,才看向坑裏的墨青,見小孩子居然受到了驚嚇,滿臉沾淚時,心頭湧起一股淡淡的不悅來。
當然,他並不會承認,最讓他覺得刺目的,是小孩子緊緊抱著那頭白虎的動作。
太親密了。
“可有受傷?”他的聲音清洌至極,雖是空靈,而又清寒,但聽到墨青的耳裏,卻比任何話都來得溫暖。
她的雙眼一酸,二行清淚再一次垂掛了下來,“徒,徒並無受傷。”
“隻,隻是雷澤……”
她說抽泣著說完了自己的情況,然後,馬上語速加快,用眼神引自己的師傅看向她懷裏的白虎,但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然被墨青打斷。
“他,沒事。”墨真的聲音瞬間又冷了半分,“再裝,就真廢了你。”
這句話,顯然並不是對墨青說的。
難道,是對自己嗎?明空等人頓時心神一亂,暗想,這前輩大概是開始找個由頭要幹掉他們了。
誰讓他們動了他的徒弟?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躺在墨青懷裏,半死不活的白虎,竟是身子一抖,站了起來,再一抖,其身體上覆蓋在白色皮毛之外的焦黑之物,盡數散落在地,然後,隻見其身形一閃,便已立在了墨真的身側,哪裏還有半點之前身受重傷,無半點生機的模樣?
明空等人震驚了,這白虎竟是如此厲害,既然連雷電符都傷不得它半分?
但,更為震驚的卻是樂不凡,他用的並非自己所製的符咒,因為那白虎的修為深不可測,他剛剛砸向它的,是他們的師傅所製的符,其威力,自不可與他的同日而語。
可,即便如此,也是對那頭白虎沒起到半分的作用?
這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白虎的修為已然超過了他們的師尊,不,不止,應該是連他們的師尊都遙不可及才對!
如此,那,就真的太過可怕了!
他們究竟惹上了什麼樣的人物,竟連一頭靈寵都厲害到如斯地步?
墨青卻是怒了,她偌大的雙眼,狠狠得瞪著那白虎,暗想,等回去了,非扒了它的虎皮,給自己當圍裙!
白虎背脊一涼,身子一抖,還道是因為身在墨真身側的原故,暗想,仙尊大約是惱了眼前這些貨物了,畢竟,修行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屬性,那就是護短,他根本沒有想過,其實是他自己惹怒了墨真。
是的,在白虎將墨青置於眾人眼前,讓危險堂而皇之的靠近墨青時,就已經踩到了墨真的底線,而它自己卻仍不自知。
墨真的想法在此時,與墨青的竟保持了一致,均打算回府再與這頭白虎計較此事。
眼下嘛,他的目光冷冷一瞟,“就是你們想傷我徒兒,置她於死地?”
這是重頭戲上演了。
墨青保持了沉默,而明空等人卻是害怕得渾身一顫,特別是許麗與肖晴,她二人已然與墨青對上二回,更甚者,這一次的衝突,也全因她二人而起。
她們本以為出了仙宗,這蛇妖就算是有師傅又如何,就衝其身上所穿的外門雜役的服飾,便也可以猜出她的師傅必也是外門的,雖不知是否也是雜役,但與她們這些內門弟子,實不可相比。
所以,她們壓根就沒有想過一個怕字,隻想著殺了墨青,以讓自己氣順。
但,事實證明,她們錯的離譜。
“請前輩恕罪。”作為首徒明空在此時並不能退避,於是,便隻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對著墨真行了一個宗門大禮之後,才繼續道,“我等隻是與令徒有了些小誤會。”
“滾,什麼小誤會,分明就是想要我的命!”墨真還沒開口,墨青卻已倏得站了起來,三二步便出了坑,走到自己的師傅跟前,指著明空等人的鼻子便罵了起來。
“你們這群小人,一個二個打不過我,就拉幫結派的來打,末了還上了符咒,要不是白虎厲害,大概就真的已然死了!”
越說就越氣,墨青轉頭,直接抱上了墨真的腰肢,“師傅,可要幫徒兒作主啊!”
“好。”墨真輕輕應了一聲,音量雖小,卻足夠在場的所有人均聽個一清二楚,再加上其看向明空等人的眼神竟是淡至虛無,“既然,青兒已經這樣說了,那麼,你們便為我徒兒贖罪吧。”
說話間,其右手忽得抬起,而後,目光一淩,右手輕翻成掌,輕輕一推,便有股氣流帶著其濤天的威勢,朝著明空等人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