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墨青轟然倒地,恢複人形,依然閉著眼,搖搖晃晃的往臥房走去,剛才房間已然被她拆毀,但,她卻什麼都未察覺,走回到床榻位置的瓦礫之上,躺下,繼續睡。
“唉,睡了,睡了。”莫桐的臥房也被毀了,他打個哈欠,從瓦礫之中挖出一條被子,去準備去廚房對付一下。
走過雷澤之時,見他還趴在瓦礫之中未動,“你怎麼還不出來?待在裏麵舒服?”
“多事!”雷澤抖了抖頭上灰塵,一臉酷酷。
莫桐討個沒趣,不再言語,在廚房的案板上躺下,不多時便鼾聲連連。
許書生卻未睡,脫下自己的白色長衫,走到墨青身旁,蹲下,用長衫為墨青支起一個小小棚兒。
“更深露重,我怕姑娘受涼。”許書生怕雷澤像先前那般趕走他,對雷澤解釋。
豈料雷澤不僅未怪他,還很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許書生見雷澤不語,便放心的一直躲在墨青身旁,漸漸的也覺眼皮沉重,依舊堅持的用雙臂撐著棚兒。
月明風清,忽的,墨青一動,又現出蛇身,蛇尾一擺,一下子將許書生拍飛。
許書生被拍到了一丈之外的樹杈上,暈了過去,在閉眼之前的最後一刻,痛心疾首的言道,“我的仙人能與蛇相處,我作為白蛇後人,絕不氣餒。”
墨青的蛇尾落下之時恰好拍在廚房之上,廚房瞬間倒塌,將莫桐埋在了瓦礫之中。
而後,蛇頭一擺,好似在夢中伸懶腰一般,恰恰將埋住雷澤的瓦礫掃開了,雷澤抖抖身上塵灰,解脫出來。
墨青再次恢複人形,這次徹底安生了,睡的安安穩穩。
雷澤看看墨青,主人每次夢遊都會有接連兩次,現在終於安全了,他找個背風角落,舒舒服服的打盹去了。
“夢遊是病,得治!”好半天,瓦礫廢墟中一動,莫桐灰頭土臉的爬出來,看看睡的一臉無辜的墨青,看看掛在樹上昏迷的許書生,最後看看真正幸災樂禍的莫桐,吐出一口泥土,吐出這樣一句發自肺腑的話語。
日上三竿,墨青悠悠醒來,伸個懶腰,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好舒服,還想睡,但,看到一片廢物,不由得皺眉,“地震了嗎?”
“不是地震,是蛇震。”莫桐趴在一片瓦礫之上。
雷澤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救,救我下來!”許書生剛好醒來,大喊救命。
莫桐從廢墟中找出一個梯子,搬到樹旁,將書生放下。
“你為何沒有受傷?難道也是挨揍體?”莫桐好奇。
“他雖是凡人,但身上流有蛇血,自能護他周全。”雷澤慢悠悠的言道,昨晚他一見這書生,便猜到了其來曆。
“唉,毀了,完了,什麼都沒有了。”莫桐看著這一大片廢墟,以前這裏可是城中最大最熱鬧的酒樓,一日之間,大堂,客房,廚房,都沒有了,他想修補都沒的修補了。
“喂,我餓了,你去給我做飯!”墨青認定了莫桐是酒樓老板,那麼,在任何情況下他就都是酒樓老板,理應負責提供食物。
尤其隻昨夜這通折騰,讓墨青饑腸轆轆,昨夜夢裏夢到小時和師父在九辰山無憂無慮的生活,師父帶著她在山頂之上嬉戲,她化為蛇形在漫山的碧草如茵和山花爛漫中打滾,是以夢中才會化回蛇形,自己卻全然不知在無意中得罪了黑白無常,還毀了客房和廚房。
“就知道吃,吃飽了好繼續毀我的酒樓是吧?不過,現在已然毀無可毀了。”莫桐愈想自己的酒樓愈心痛。
“我毀什麼了?”墨青一臉茫然。
“哦,小姑奶奶,您還不知道昨晚您豆做什麼了?”莫桐看到墨青那一臉無辜模樣,真真天下之大,就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磨蹭什麼?快去做飯!”墨青抬腳,想像昨晚那般將其踹到爐灶邊,這才發現爐灶淹沒在了廚房的瓦礫之中,她無處可踹了。
“姑娘莫要擔心,我這裏有銀子,我請姑娘去貴賓樓用膳。”許書生見墨青吃不到食物而一臉委屈的模樣,甚是憐惜,走到墨青麵前表示要請客。
“正好我也餓了,咱們走吧。”莫桐湊了過來。
“我請的是姑娘,你莫要添亂。”許書生當即站到墨青和莫桐之間,一臉嚴肅的看著莫桐。
正說話間,街頭湧動許多人來,手裏拿著棍棒扁擔之類,吵吵嚷嚷,揚言請了道士來,玩捉蛇妖,為昨日之事報仇。
“發現蛇妖了,在那裏!”
“打死蛇妖,扒皮抽筋!”
眨眼間,憤怒的人群將墨青等人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