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成就2
熱心正直的學生雷蒂克
哥白尼的一生中,有過很多重要的朋友,親人,但是其中對他影響最深刻,對世界天文學曆史都產生了巨大影響的人,卻隻有一個,那就是哥白尼的學生,雷蒂克。
雷蒂克原名叫耶日·約阿希姆·勞亨,同當時一些人文主義者一樣,他也有一個拉丁文的名字雷蒂克,這個名字源於他家鄉的名字雷茨亞。現在,雷蒂克這個名字很多人知道,而他的真名卻鮮為人知。
雷蒂克之所以會成為哥白尼生命中的唯—一個學生,不是偶然的。他非常聰明,而且有見地。
雷蒂克22歲就已在德國一個城市威丁堡當了數學和天文學教授。他與當時一些宗教改革的領袖,即新教徒的領袖關係非常密切。
當哥白尼在《淺說》中提出新的天文學理論時,雷蒂克才25歲。他對哥白尼的“日心說”有著濃厚的興趣,這種理論的新穎、簡法、大膽使他折服。
因此雷蒂克不顧路德對哥白尼強烈地不滿,毅然決定要到哥白尼身邊去,去聆聽和了解哥白尼的新理論。
1539年初夏時節,雷蒂克曆經一個多月的路程,慕名來到瓦爾米亞神甫駐地。
當時瓦爾米亞主教已發出指令,嚴禁閱讀和私藏路德教派的讀物,違者要處以刑罰。而雷蒂克作為路德的友人,他的到來自然成為弗龍堡的轟動事件。
有人輕輕地敲門,哥白尼愣了愣,是誰來光顧這冷寂的書齋呢?
哥白尼慢慢起身開了門,進來的是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人,風塵仆仆,手裏拿著草帽,腋下夾著一把雨傘,一看就知道是遠路而來的。
青年人以崇拜的眼神凝望了哥白尼一會兒,自我介紹道:“您好!請原諒我的冒昧打擾,我是從德國來的,我叫雷蒂克。”
哥白尼想,年輕人大老遠地跑來,一定有什麼事情,問道:“年輕人,你是路過我這裏,還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不,我是來拜您為師的。我拜讀了老師的《淺說》,您的發現真是太奇妙了,隻有天才才會有這樣的創見。所以我特別崇拜您,拜您為師。請您原諒我的冒昧。”
“看你的樣子,年紀似乎不大,你是大學生嗎?”
“不,我是威丁堡大學的教授,不是學生。”雷蒂克的神情顯出幾分拘謹、靦腆和惶然,臉也紅了。
“那篇文章嗎?可以說就是我即將完稿的《天體運行論》的提綱嗬。”哥白尼說。
“啊,您竟用了30年的時間來寫這本書!”雷蒂克驚訝得仿佛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癡癡地張大了嘴巴。
“這就叫作‘現象引導科學’嘛。”哥白尼緩緩地說。
看到雷蒂克略帶疑惑的目光,哥白尼繼續解釋說:“一個研究天文學的人,必須從實際現象入手,而不能單靠主觀的猜想和臆測。觀測天文現象又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獲得豐富的數據和進行異常複雜的運算。”
“老師,不瞞您說,我知道路德他們反對您的學說,還作弄您,那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理解您的學勇乏說。盡管宗教改革意義重大,可您發現的地動日心說的意義,要遠遠超過他們!”
哥白尼覺得自己已經喜歡上眼前的年輕人了,豐富的簡曆使他一看就覺得雷蒂克是個聰明、誠懇,而且能吃苦,有見地的人。
雷蒂克說的真好.他與哥白尼似乎是一見如故。在交談中,哥白尼關於宇宙的深造思想,使雷蒂克激動不已,為此他改變了原本的行程計劃。
在最初的計劃中,雷蒂克想做的隻是要親耳聆聽哥白尼的新理論,而現在,讓在瓦爾米亞一呆就是兩年。
雷蒂克到來的前夕,正是丹蒂謝克主教圍繞哥白尼同安娜的關係,在社會上掀起喧囂惡浪的時候。
安娜被迫離開之際,哥白尼正陷入難以解脫的孤獨苦悶的境地,雷蒂克的到來,正好填補了這塊空白。
“哥白尼先生,這是我給您帶來的禮物。”
雷蒂克給哥白尼帶來了一些很珍貴的圖書資料作為禮物,其中幾本是關於天文學和與天文學有關的書。
“太好了,太好了!這些都是我求之不得的,真是太謝謝了。”
哥白尼敏銳的目光中,又增添了喜悅的神采。他翻開書的扉頁,看到雷蒂克在每本書的扉頁上認認真真地寫著:“奉獻給享有盛譽的大師尼古拉·哥白尼博士先生、約阿希姆·雷蒂克的導師大人。”
雷蒂克非常崇拜哥白尼,一直稱他為“我的主人和老師”,或“導師大人”。
雷蒂克給哥白尼帶來的書可以說是一份最珍貴的禮物。當時出版業不發達,搞書很困難。為了搞到新出版的托勒密的書,哥白尼曾經作過很多努力,都沒有成功,
這次雷蒂克給他帶來了這麼一大批精美的圖書,其中用希臘文出版的書,在此之前都隻用拉丁文出版。
那本《歐幾米德的幾何學》,早在50年前,哥白尼就看了拉丁文譯本。
在新得到的這個希臘版本中增添了哥白尼尚不知曉的列先蒙坦有關三角形的論述,這對哥白尼從事三角計算是有用的。
除了這本書之外,雷蒂克還帶來了巴伐利亞傑出數學家和天文學家彼得的著作以及波蘭西裏西亞地區優秀學者維泰隆的著作。
彼得發明了幾件天文儀器,並在他的書裏加以介紹。後來,哥白尼在這些書頁的白邊上寫下了不少批注。
比如在格伯著作的第一卷題自上方,哥白尼寫道:“托勒密的傑出誹謗者。”在另外一處寫道:“為什麼托勒密會弄錯?”
不過,最讓哥白尼高興的是托勒密及其評論員亞曆山大城泰翁的著作,這本書是1538年在巴塞爾用希臘文出版的。這也就意味著,此書是雷蒂克去弗龍堡前不久剛剛出版的。
哥白尼看到這些書,真是太高興了,問:“你是從哪裏弄到這些書的?”
“我知道,這些書一定是您非常需要的。”雷蒂克說。
“以後,我的書出版,也要作為禮物送給你的。”哥白尼欣喜若狂地說。他拂了拂濃密的頭發,肅穆莊重的麵龐上,閃過了幾朵喜悅的火花。
哥白尼也確實是打算這樣做的,在雷蒂克拿到已經出版的《天體運行論》回來時,把新版的《宇宙天體》一書贈給他,並在書上親筆寫下了“獻給約阿希姆·雷蒂克”的贈言。
然而,病情危重的哥白尼大概並沒來得把這份禮物送給自己的學生。
一到弗龍堡,雷蒂克便迫不及待地開始閱讀哥白尼的著作,這部著作從醞釀寫作到最後完成整整經曆了30個春秋。
雖然其中的主要觀點在1515年發表《淺說》時已經形成,但哥白尼為了讓這種觀點建立在一種可靠的科學事實的基礎上,以堅韌不拔的毅力不間斷地觀察計算,不斷地修改補充,厚厚的一疊稿紙,每一頁都凝聚著哥白尼艱辛的勞動。
雷蒂克越讀越感到這部著作可貴,越讀,對其中的科學價值使領會得越深。
當時在弗龍堡,安娜·希林事件已經鬧得滿城風雨,現在又來了一位新教徒,人們對他的到來有種種猜疑。
恰好,就在正個時候,海烏姆諾主教鐵德曼從盧巴瓦向哥白尼發出了邀請。
“雷蒂克,這是我最好的朋友發來的邀請,我也想去那兒散散心,你陪我一起去,好麼?”
“好的,導師大人,我樂意為您效勞。”
於是師生兩人便出發了。
到了盧巴瓦,幾個人交談的主要議題就是盡快出版哥白尼的著作。開始,談到著作的出版,哥白尼還有幾分猶豫。
可是,雷蒂克和吉斯結成聯盟,一道說服哥白尼。
“老師,不用說您也明白,您的書有扭轉乾坤的重大價值,應該讓世人盡早知道才對,我想,您還是應該盡早發表的好。”雷蒂克的語言熱情洋溢,鋒芒畢露。
“是啊!我們這把年齡的人,在作古之前,應該把著作出版。世俗的毀譽對我們來說算得了什麼呢?”鐵德曼的勸說則委婉細密,很有說服力。
鐵德曼也用殷切的目光望著老友,誠懇地說道:“你們說得也有道理。原來,我隻想發表天文觀測圖表,因為這是我多年前作過許諾的。既然你倆都要我發表我的書稿,我想,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也許是歲月無多了,得罪名人也罷,有人攻擊我也罷,我已經無所謂了。那麼,就按你們的意思辦吧!”
老朋友和年輕學生的說服工作終於奏效,哥白尼同意出版。哥白尼在致教皇保羅三世的信中曾經寫道,由於鐵德曼的敦促他才決定發表自己的論著。
他沒有提及雷蒂克,盡管雷蒂克所起的作用是決定性的,這大概是避諱雷蒂克是路德派學者,又是宗教改革運動領導者的密友,而信仰對於學術的影響由此也可見一斑。
“好,雷蒂克,這下咱倆何要全力以赴了。你去聯係出版商,我們要盡快讓書稿問世。”
一樁震驚世界的大事就這樣敲定了。一場席卷整個世界的科學改革風暴即將降臨,風燭殘年的哥白尼放下了自己的一切,他準備用自己最後的餘熱來掀起這場革命。
爭取人文主義者的支持
從盧巴瓦回來以後,雷蒂克便開始為哥白尼著作的出版做鋪路工作,他決心要讓哥白尼在天文學界,也在廣大人文主義者中獲得良好聲譽。
1540年,雷蒂克在格旦斯克出版了一本書獻給自己的老師哥白尼,這本書的書名十分長,叫作《致光榮的大師揚·紹內爾先生,一位年輕的數學愛好者、托倫人、瓦爾米亞神甫、學識非常淵博的大師。傑出的數學家聖尼古拉·哥白尼博士先生有關旋轉運動的幾卷書,初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