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忙碌起來,時間就成了唐僧胯下的那匹白馬,連西天取經都成了一睜眼的事。
我中午下班後直接打車去了陸家,據我所知,這幾天陸湛忙著新款發布和國際某奢侈品合作的事,連吃睡都是住在公司裏,根本沒時間回家,而我的確不想見到他。
午飯時,陸湛正在辦公室裏和幾個設計師商量新款發布會的事,手機忽然響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示意他們繼續,自己拿起手機轉身進了裏間。
我認命地站在Violet大廈的樓下,手機裏傳來陸湛偏低偏冷的聲線,“喂,怎麼了?”
我將一隻手搭在眉骨處,一隻手提著個藍色的保溫桶,抬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大樓,試圖看清陸湛在十一樓的辦公室窗戶,說:“小姨讓我來給你送湯,你有空嗎?我上去一趟。”
他說:“有空,你上來吧!”
我拎著小姨讓張媽燉的魚翅湯極其不情願地進了大廈,我一貫將喜歡陸湛這件事在她麵前隱藏得很好。
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有個沙發,陸湛結束討論會,一個人坐在那裏安靜地翻書。
我剛出電梯時遇到一群小姑娘,其中有兩個朝我打招呼:“嗨,顧小姐,好久不見!”
我朝她們招手,心想是挺久了。人群裏有人小聲問:“那誰啊?”
認識我的小姑娘說:“陸總的表妹。”
我拐到總經理辦公室,裏麵隻有陸湛一人,我走過去將保溫桶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他從書本上移開視線問我:“怎麼這麼久?”
我說:“電梯壞了。”
他黑色的眼睛深沉,說:“你這個借口不太完美。”
我敲了敲保溫桶,沒有繼續找借口,“張媽剛燉的,你趁熱喝,我先撤了。”
他說:“先去會客廳等我一下,一會兒我送你。”
我客氣地說:“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他掀開保溫桶的蓋子,魚翅湯的香氣立刻彌漫起來,“從這裏到心理室至少要兩個小時,還不算你打車和堵車的時間,你不怕周米卡打斷你的腿?”
不得不說,他這個威脅太強大,我妥協,乖乖去會客廳等著。
推開會客廳的門,就看見熱帶魚缸前站了個背影婀娜的長發美女,大約是聽到開門聲,輕聲笑道:“湛,你看這條小紅魚好可愛啊!”是方絡繹。
我暗自詛咒上帝他老人家,今天真是冤家路窄。
我和方絡繹的梁子從認識彼此那天就結下了。她家是倒賣玉石的,Violet時常會跟她家合作,在我之前,陸湛身邊出現次數最多的女生就是她,我們倆之間的關係就好比一座荒山上的兩隻老虎,還偏偏都是母的。
以前A市上流社會的貴婦人們閑著無聊組織了一出話劇,雨果老師那部鼎鼎大名的《巴黎聖母院》。
話劇負責人,叫東方紅,也是我大學辯論隊的隊長,是個純爺們。聽說這名字他爺爺給起的,當年那顆衛星和他孫子撞名的衛星就是他老人家參與研製的。
東方紅不知道從哪打聽到我會幾句法語,死乞白賴地請我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