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最後是你,就好(1 / 3)

出了偶遇,黎明明興衝衝地朝我邀功:“為了給你保住麵子,我可是花了五百塊大洋呐!涼涼,一會兒請我吃什麼”

我明知故問:“你花了五百塊燒了A大教學樓?”

她依舊戴著墨鏡,我能猜出她應該是朝我翻了個白眼,“想得美,就哪天你被外星人捉走了我也不會去燒教學樓的,哎,今兒算是明白為啥有這麼多人削尖了下巴進娛樂圈了!就喊一句著火了他們居然要了我五百塊,群眾演員都這麼掙錢呐!”

我走在前麵,對還在感慨娛樂圈世風日下的少女說:“不然呢,你以為整容的錢很好賺嘛!”

然後我們倆就開始討論起新上的電影哪個女主的下巴最引人矚目,以及哪個男主的鼻子最鬼斧神工。

午飯時,我已經和黎明明悠然地坐在日料店清涼的竹席上了。

三文魚被穿著和服的漂亮服務員端上來的時候,我手疾眼快地搶,黎明明不甘示弱。大快朵頤了一陣,忽然有個大事如雲煙過雨般從我腦海裏一閃而過,我舉著筷子的手顫抖著跟黎明明說:“明明,我好像把電腦落在階梯教室了!”

她邊往嘴裏海塞三文魚,邊含糊不清道:“一會兒過去拿不就得了!”

我的手依然在抖,抖了半天才努力鎮定下來,心裏想應該沒有人會無聊到拿我的電腦,便心安下來,繼續舉著筷子跟黎明明搶肉吃。

那個時候我的確是心大,沒有想過在我的愛慕曆程裏會有件不起眼的小事以攻城略地的毀滅力擊碎過往的幸運和努力,所謂千裏之堤,潰於蟻穴,這句話何時何地何事都很實用。後來我去了趟階梯教室,電腦還完好無損地躺在桌子上等我,似乎一切都沒有被改變。

兩天以後,陸家別墅門前的綠色信箱裏莫名多出一個白色的信封,署名上寫了陸諫成收。傭人將它取出來,理所當然地放在了外公書房的桌子上。

午後的馬克思主義課以年輕的男老師用慷慨激昂的入黨誓詞結束,黎明明先例去校廣播站值班,剛入學的時候我閑著無聊加了個辯論隊,隊長就是後來讓我在話劇裏演了口鍾的東方紅同學。他打來電話說下周各大高校聯合搞了一個挺正式的比賽,讓我去辦公室一趟,好做個賽前熱身。

我正踏上一條青石路,昨夜落了些雨,有不少香樟葉子毫無秩序地鋪了一地,露出的青石板形成一個個不規則的幾何體,抬腳踩上去,能感受到夏日雨後獨有的寧靜涼逸,踩了幾下,覺得好玩,便光尋有葉子的地方走。我告訴東方紅這就過去,讓他們等我十分鍾。

說話間有個小寶貝咯咯笑著跑出來,估計是哪個教職工的孩子,穿個連帽衫,小球鞋,一溜煙地從我身邊跑過去,有個黑色西裝革履的男人很快追過來,看麵目有些嚴肅,年紀不大,卻渾身一種老教授的古板氣。

我忽然腦洞大開,開始臆想以後陸湛做了爸爸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也像現在這樣,是個嚴格謹慎的父親?可能還會教男寶寶打籃球,教女寶寶念書。無論是什麼樣子,都會是個好爸爸。

之所以是臆想,是因為這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我不會是他想要的妻子。

但是想到陸湛,我的心情還是莫名舒暢,隻希望接下來的賽前準備能夠快點結束,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他了,一會兒得先去公司看看他,還要給他帶點湯,得是他愛喝的芙蓉鮮蔬湯,口味一定不能太重。

越想心情越好,以至於走進辦公室整張臉都掛滿了笑意,東方紅從圍滿人的桌子上抬頭看我,很驚訝地挑眉問:“時涼,你這撿到錢了嗎?”

我在他旁邊的空位上坐下,心情依舊很舒暢,便由內而發地綻出一個真心真意的笑,“庸俗,這是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比撿到錢美好多了!”

周圍一群眼生的隊友用願聞其詳的目光殷切看著我,估計是剛進隊的,我瞬間有種普度眾生的感覺,便也殷切抒情:“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我希望有個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間清爽的風,如古城溫暖的光。從清晨到夜晚,由山野到書房。隻要最後是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