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巧，我是過來找陸湛的。他人呢？”
她並未理會我的問題，自顧自地起來，攬住我，跟餐桌上的其他人介紹:“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陸總的表妹。顧小姐。”一眾人跟我打招呼。
不得不說，這招先發製人用得不錯。
我說:“糾正一下，我不是他親表妹。”
Ada大概沒有注意到我這句話，盯著同來的宋慕看了半天，才猶豫道:“這.....是宋少？”
宋慕轉頭看她，語氣平淡地說:“你好，我是宋慕。”
餐桌裏的幾個美女一陣歡呼，“哇，真是宋少？居然能在這裏見到活人。”
Ada笑容可掬，“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宋少，去年宋老太太的生日宴會，令尊送的那款胸針是我的作品。”偏頭打量了我一眼，說:“顧小姐是？宋少的女朋友？”
我擺擺手，正要說不是，身後已經有人簡單代替我回答:“她不是。”
雨碎屋的天窗沒有關，海洋上爽朗的風恰好湧進來，遠處的海岸上有能想象出來的浪花朵朵拍岸。一瞬間，整個餐廳充滿海洋特有的冷香。
Ada對著身後的人，表情歡喜:“陸總，你去哪裏了？害得我都找不到你。”
轉過身，心心念念的人安靜地出現在雨碎屋暖明的燈光裏，白襯衣，黑長褲，眸光清明，是陸湛。
我恍惚了一下，想起剛才的初衷就是過來找他，紛紛擾擾裏，他就站在我麵前，卻一時想不起來該怎麼開口。
宋慕先我一步說:“過來和涼涼她們聚聚，沒想到陸少也在，涼涼說要來打個招呼，我便陪她一起過來。陸少，別來無恙。”
我瞪他一眼，在心裏罵他:涼涼也是你叫的？你不都是直接叫顧時涼的嘛？
陸湛點頭，“這幾天時涼受你照顧，諸多勞煩宋少的地方，還請見諒。”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再接話，我沉浸在陸湛忽然的溫情裏，好半天才附和他的話說:“哦，哦，宋少，謝謝你啊。”
宋慕表情嚴肅地客氣了一句，Ada又說了幾句什麼，我都沒有仔細去聽。頭腦持續朦朧著，意識不太清楚，隻依稀聽見陸湛說:“還有點事情，各位請隨意。”
等我清醒過來，人已經站在離雨碎屋百米開外的海灘上了。臉頰能感受到海風輕柔的觸感，腳上有海水冰涼感，天上一輪清月，微亮的光披下來，把整片海域都浸在玉色裏。
陸湛和我並肩走在白色的沙灘上，好久都沒有人說話。陸湛不說話是因為他一向話少，什麼環境都喜歡保持沉默。我不說話是因為眼下這個場景實在難得，是海，是夜，身邊是陸湛，如果不是舉止疏遠，這該是情侶所能享受到的時光。
這種時光，我該好好享受，好好珍惜。
走了一陣子，我忍不住笑。
陸湛在旁邊，開口問:“在笑什麼？”
我就笑得更開心，語調歡快:“沒什麼啊！就是忽然覺得很開心。”
他也跟著笑了，“顧時涼，你什麼時候這麼好滿足了？”
我故作不滿，朝他提條件，“怎麼可能？這時候該有鮮花，有音樂，有紅酒，陸湛，這才是我想和你一起享受的時光。”眯著眼睛問他:“陸湛，你說我們這算是約會嗎？”
他側身擋住肆意的海風，“鮮花和音樂沒有，紅酒可以給你一杯，至於你最後的問題，你說算那就算吧。”
我心底的喜悅泛濫成災，卻假裝不滿意，“陸少，你也太小氣了些。”
他回頭看我，天上繁星絢爛，棕櫚葉在風裏搖晃。“才說你好滿足，這就開始貪心了？”
我跟上幾步，踏著浪花，脆聲道:“陸湛，這不是貪心，這是精益求精。”
前麵的棕櫚樹下有張吊床，我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傳來，“去那邊坐坐？”
星光籠罩著海和夜，海上一片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