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神海,巍巍昆侖。 WwWCOM
雲遮霧繞的峻拔高峰,其深幽之處,乃靈脈彙聚之所。
內有三名道人,圍坐在一蓮池前。
池內,僅有一株青翠欲滴的青蓮,其生機之蓬勃,與連河方才之所見青蓮,有過之而無不及。
居中道人,須皆白,麵容古拙,頂負一古樸圓鏡,散射著濛濛白光。
他端看青蓮,淡然而語:“此次,太初青蓮聖蓮子成熟,看氣象、色澤,可謂三千年來最佳。”
“師叔祖曆悠悠歲月,見多識廣,不是我等能比。”
右老者,亦須皆白,麵容顯瘦,眼角眉梢,隱露出一股精算。
他與左一女冠,互視一眼,而後續言:“也好,方才得行走青州的門下弟子玉玲瓏傳訊,她本家有一侄女,已測出是單火靈根,且具火靈之體,已著手準備,送往門內”
“師叔,此話當真?”左女冠,聞之大喜。
一直肅容的她,露出少有的欣喜之色。
“清淨,我輩修行,當持一顆平常心,豈能聞喜則喜,聞悲則悲?”居中老者,輕嗬一聲,似自話,又似訓誡。
“老祖訓言,清淨謹記。”女冠頷領訓,神情極為恭敬。
“那玉姓輩,姓名若何?”居中老道悠悠開口。
“回稟師叔祖,就是名字奇異,稱涵芝。且出自北周宇文皇族之後,有身居玉家尋靈血脈。”
“玉涵芝?”
“涵芝!”
居中老道,左女冠,聞聽都不由念叨。
年歲看上去最的女冠,還是忍不住激動,但礙於居中老者方才訓誡,未敢過多表露。
居中老道,神情也終有所動。
緊皺眉頭,良久道:“三千五百年前,那時,吾剛觸碰到長生之門。記得射日之征前,玉玄師叔祖,為那一戰曾在祖師台祝禱七日七夜,終得尊一句留示,曰‘玉樹蘭芝,劫來燈興’。宗門眾人都冥思苦想,不得其解。想不到三千年時光荏苒,今日方得一絲頭緒。”
“莫非,收下這玉涵芝,既應了來日的地殺劫,又興吾教?”右老道,掐指半,似無所得,遂神色古怪,暗自揣測問話。
“可惜,自那次尊留示,再未有道跡顯露,這方地,著實太過古怪。”
“師叔所言極是,自那戰以來,再無長生真君能斬卻因果,得逍遙破界,碎裂虛空而去。”女冠著,又似想起什麼道,“若非那虛空魔劫,我太虛鏡鏡靈焉能遺失,若有此等後至寶在,老祖何愁不能斬卻因果,逍遙而去?”
“一事歸一事。此乃機,不可妄測。”居中老道,似已看淡塵世風雲。
淡淡道:“萬年前的虛空魔劫後,不用後靈寶來斬卻因果,得逍遙破界,裂碎虛空而去者,如過江之鯽。此不可一概而論,亦不可怨懟過往之事,過往之人。此非修道之心。”
“老祖訓言,弟子謹記。”女冠恭敬道。
那右老道,也點頭頷:“師叔祖,既然尊當初留訓,今有頭緒,何以應對?”
“尊之言,不可馬虎。”居中老道點頭,“此事,尚不好。據樓觀道的算子言,距這場地殺劫,尚有些時日,卻不用急在一時,清運,你且細細布置下去,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亙古之理也。”
“謹遵師叔祖吩咐。”右老道點頭,方才一臉緊張神情大去。
剛想開口同左女冠話,卻忽見居中老者麵色微動。
已是袖手一揮,而後悵然一聲:“機使然,非人力而可為。”
攤開手,他身旁兩名道人才現,原本九枚的蓮子,卻無辜少了一枚。
而那枚,正是眾所期待的,十二品相。
“清虛老矣,地變也。”老者又是悵然一句,麵色木然。
“師叔祖!”
“老祖!”
右道人,左女冠,不禁喊話。
居中老者聞聽若無,擺手道:“你等,都去吧,吾守於此,一切合計、布置照舊,地變,吾道亦變,此乃應劫之法也。”
他身旁兩位道人聞聽,互視一眼,而後恭敬一拜,隱遁而去。
獨留居中老道,默默看著生機勃的青蓮,悵然若失,久久無語。
又漠然望向虛空深處,目露一絲精光,而後閉目,入定去了。
在星空深處遨遊的連河,忽感到有一絲帶著精光的眼神,朝他看來,竟讓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心神大動,竟現自己仍置身於蓮湖之中。
紛繁的各色蓮花中,他站在一朵青蓮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