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三刀毫不在意,扛著樂天走到門口一把撩起圍子,然後大踏步而入。
“臥槽,樂天被打了!”門口的酒客怪叫道。
眾人聞言,紛紛瞅向孔三刀,就連拉曲兒的老瞎子也停了下來。
“誰敢打我們樂天,老子爆了他菊!”一名酒客抄起大號鐵榔頭喊道。
孔離大大咧咧把人往地上一放嘿嘿笑道:“沒事兒,都是皮外傷,死不了,你激動啥呢。”
說罷,孔離拿起桌邊一碗酒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關於樂天被打,頓時酒肆裏熱烈地討論開了,一時之間喧囂聲要把房頂掀飛。
“吵什麼吵?都給我住……口!”一道霸氣凜然的咆哮聲壓下了所有人的聲音,讓人錯覺說話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頭母龍在嘶吼。
這時候,廚房裏走出一個肥豬似的女人,女人身高八尺身寬五尺體胖如球麵大似盆,走路時,女人胸口處兩坨肉肉波濤洶湧,豪客們對此無不睜大了眼睛連聲幹嘔,個個都是吃肥肉撐壞了的表情。
人形肥豬一般的女人雙手端著十七八張盤子,仿佛雜技演員一樣閃亮登場,可看到樂天的一刻,女人呆住了,手中的盤子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天殺的,誰把我的店小二打成這副模樣了?”人形老母豬又叫嚷開了,這一次,連坐在吧台前的瞎子都受不了了,伸出手指堵住了耳朵。
……
曲終人散,酒客們歪歪扭扭離開了獵人酒肆,小酒肆進入打烊時間。
此時此刻,整個酒肆隻剩下三個人:忙碌著燒水擦桌的人性母豬老板娘、收拾杯盤狼藉殘局的腫眼樂天,還有正在校對琴弦的蒙眼瞎子叔。
一切喧囂與熱鬧過後都是格外的靜謐和孤獨。
三人才是這間酒館最真實的寫照。
孤獨的酒肆孤獨的人。
“你怎麼又打架了?”瞎子叔開口問。
樂天不答。
“你這孩子,什麼老打架呢?不是答應我不隨便和人打架的嗎?”瞎子責備道。
樂天吸了吸鼻子道:“今天遇到個家夥勾搭夕憐,我氣不過就揍了他,沒想到打的居然是一個龍騎,他叫了人,要不是孔三刀救了我,恐怕我凶多吉少了。”
想了想樂天又補充道:“不過那個龍騎也夠孬種,一對一不是我對手,我也不算丟臉。
聽到樂天的回答,瞎子保持著長久的沉默,隻是繼續校對琴弦。
樂天收拾了一會兒餐盤,又忍不住開口道:“瞎子叔,今天我去參加龍騎扈從的考核了。”
瞎子的手微微停頓,隨即問道:“哦?那結果如何?”
樂天歎息道:“還能怎麼樣,當然是被刷下來了。”
瞎子難得一笑:“這是好事呀。”
樂天垂頭喪氣:“這怎麼可以算好事?你難道就不希望我有一點出息嗎?”
瞎子伸出修長的手指撥弄了一下發白的鬢角慢慢說道:“龍騎扈從有什麼當頭,充其量隻是炮灰一般的角色,在這可怕的世界裏,死得最多的就是他們這種人了。樂天你還年輕,為什麼要急著去了解這個世界的恐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