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爾知道,這也是曆史的選擇,時間的必然結果,老的事物必然會被新生事物取代,老的人必然會被年輕的人接替,可是知道是知道,難過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劉元寶孟逢春等人本來還打算過來勸勸王爾呢,誰知道卻被上官維兒和王瑩攔住了。哭吧,發泄一下也好,說不定這一次哭完,王爾以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機會哭了。
所有的人都等著王爾,看著王爾,大家雖然都掛著眼淚,可是卻沒有人能哭出聲音。王爾也隻是不停的掉淚,身體不停的抖動,沒有哭出聲音,榮華殿一下子靜極了。現在的榮華殿和剛才那動愴天地的榮華殿對比相當的鮮明。
劉福這時候走到劉元寶孟逢春兩人的跟前,同二人低語了幾句,劉元寶和孟逢春聽完之後點點頭,便跑去給顧天樂韓瀚等人說,說完之後,王爾這一邊的嫡係手下便慢慢的拉著榮華殿內的官員貴族走了出去,在殿外等著王爾,讓王爾在那裏哭。
君王可以哭,但是君王的哭不是誰都能看的見的!
榮華殿內隻剩下王爾的弟弟妹妹和幾個未來的皇後貴妃。就連王爾的嫡係也不過是站在大門口而已。
過好好一會,王爾在慢慢的站起來,扭過頭向著劉元寶點點頭。劉元寶明白王爾的意思,連忙安排,讓大家準備和靈對一起去景陵。
穿在麻衣的四十個近衛軍戰士走進了榮華殿,然後將老皇帝的棺槨抬起來。王爾看到他們將棺槨抬起來之後,變帶著自己的弟弟妹妹以及上官維兒王瑩四人向著殿外走去,那抬著老皇帝棺槨的四十個近衛軍戰士跟在王爾的身後。王爾走出榮華殿之後,那些站在殿外的人全都站到兩邊,然後依次的跟在老皇帝的棺槨後麵。
這一隻由大新最最位高權重的一夥人組成的隊伍慢慢的走出了未央宮,向著南郊的景陵走去。宮外禦林軍,近衛軍早就準備好了,從未央宮門口一直站到了景陵之外。
這些士兵是王爾定下來的,王爾打算讓大新最精銳的士兵送老皇帝一程,讓老皇帝看看,隻要有這些人在,大新的武運就會永遠昌隆。
可是讓王爾沒有想到的事,長安的百姓自發的站到了近衛軍禦林軍士兵的後麵,也來送老皇帝。
民心如斯啊!一個皇帝走的時候,能有這麼多的老百姓能自發的來送,這就算不是一個仁君也是一個好皇帝了。
當百姓看到了王爾當先出來的時候,全部都跪下,向王爾行禮,山呼萬歲,接著有哭送老皇帝。
老百姓一哭,讓整個隊伍的人再一次的淚濕長襟。遠處的百姓也都聽到了這麵的動靜,也都哭了起來。漸漸的哭聲越來越遠,越來越大,整個一條路都是哭聲。
等老皇帝的靈柩走過去的時候,老百姓站起來,衝著漸行漸遠的老皇帝的棺槨大喊,
“陛下好走啊!”
“走好啊,先帝!”
本來已經恢複過來的王爾,這會眼睛也紅了,淚珠在眼眶裏麵不停的打轉。
這一路王爾隻覺得走的很艱難,自己心裏麵難過,外麵也是難過,可是自己卻要強繃著臉不讓自己哭出來。後麵是哭聲,左右兩邊也是哭聲,前麵還是哭聲,可是,自己卻不能哭出聲音,隻能默默落淚。
一國之君啊,要在百姓麵前裝出來一副聖人的模樣。這種說法王爾根本不屑一顧!皇帝也是人,憑什麼其他的人哭的,王爾哭不得。王爾隻是不敢哭,王爾害怕哭起來就再也停不了了。
走了兩個時辰,聽了兩個時辰的哭聲,終於來到了景陵。
在禮部官員的主持下,老皇帝的靈柩慢慢的被送入陵墓,那一塊沉龍石慢慢的將陵墓蓋上,王爾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頭被深深的割去一塊肉。這石頭一蓋上,便是天人永別了。
那石頭終究還是蓋住了,王爾長歎一聲,招呼著眾人向回走。
來的時候是走來的,回去的時候很多人都走不動了。馬,車,軟塌,轎子早就預備好了,在王爾和一幹宗親走了之後,其他的人也都上了各自的交通工具回家去了。
回到未央宮,王爾便開始處理國事,其他的人則一邊等候王爾的傳喚,一邊準備王爾的登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