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這日,祁三忽然來領他去見莊主。
任連翹心裏忐忑,陳莊主問起失約事務如何答呢?他心底對於這位平易近人的陳二公子非常尊重,不願意欺瞞,僅是蓮花的旨意……好像……好像也忤逆不得。
任連翹一路上嘀嘀咕咕,頗費腦筋,思來想去,最後一拍腦門,說不得隻得小小地撒個謊。
等他拿定主意,聽月軒也抵達了。
軒內一僧許多道一俗,三人言笑正釅。
見他進來,苗旭燃指著說:“大師,你瞅著這人如何?”僧人六十開外,眉粗眼闊,神情透露著豪放,他瞅了眼任連翹,說:“這人雙眸神完氣足,眉宇間英氣勃勃,想來必然是貴府的青年英雄。
僅是落腳輕飄,好像內息有滯礙,怕是軀幹上有傷吧,讓老衲來看一看!”他伸出手來,手掌怕不有蒲扇大小,一隻抓住任連翹右腕脈門。
任連翹的確吃一驚。
他立在門旁,兩人相距丈餘,沒見僧人動作,僅是一伸手,就拿住他手腕,好像兩人本來是挨著一般。
而僧人一眼看明白他軀幹上有傷,更是神妙。
一絲宏大的熱流從脈門湧入,任連翹出於自衛的本能,腕間經脈一縮一放,化去敵手氣勁,金絲纏腕,要去拿僧人的腕脈,也臆想摔徐寒一樣,摔僧人個仰麵朝天。
他青年人無知無畏,換做武林中旁人,給僧人拿住脈門,別說反抗,立馬大叫投降。
僧人必然不會被他動作反製,小指輕輕一彈,任連翹翻腕的動作當即半途而止。
僧人的氣勁在任連翹經脈縮放間,尋隙導穴,極快地進入其任、督二脈。
任連翹登時整體軀幹乏力,一絲熱流在周身遊走,內傷滯礙處豁然開通,整體軀幹如沐春風,僧人不僅未傷他,然則療治了他得內傷。
但一老一小,都瞪大眼瞪著敵手。
苗旭燃和全真教主蘇子淇對望一眼,覺著古怪。
“好小子,洗髓經神功練成,是不是張邋遢教的?”任連翹愈來愈覺出老和尚地神通,急說:“什麼張邋遢,是張真人!”
僧人嘻嘻狂笑:“張邋遢修成正果,成了張真人!”
蘇子淇說:“大師嘴中的張邋遢,是不是當今日子稱為真人的武當道士經元水?”
“不是他是何人!”僧人笑過,對苗旭燃說:“老衲早年像他這一位年歲,勢力可不若他,公子府上果真英才輩出!”蘇子淇和苗旭燃都有一些吃驚,這話若是換個人說,沒人信。
但僧人乃當今少林方丈——文思大師,近百年來少林罕有的天分人物,三百六十一式‘龍神八部’掌,稱雄天下,內力之強,綜觀江湖,已不做第二人想。
從他嘴中噴出讚許之言,可想而知。
苗旭燃說:“大師誇讚他!”文思搖搖頭,說:“老衲豈是虛言,這人若致力武途,假以時日,必成名家大師,成就隻在老衲之上!”蘇子淇肅容說:“大師,這青年經您一些評,江湖道上又出了位青年人物!二公子,府上藏龍臥虎,我輩也超出了份生力軍,可喜,可賀!”苗旭燃說:“說來慚愧,這孩童乃敝師妹讓投奔我得。
宣禮當日見他鄉下青年打扮,隻給他個粗使雜活做。
哎,古人言的好,世上千裏馬有之,伯樂不時經常有。
宣禮才疏識淺,誤人誤己,隻盼這屆大會上人才輩出,廣攬才俊,昌盛光大武林正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