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種一位打抱不平的少僧,必然較任連翹有聲名、得人緣。
台下觀戰的多人,十個裏頭更能找出七八個和少林扯上關係的,因此他倆在台階上一站,一百個中有九十九個為談建軍喝彩,僅有一位尖嘴猴腮地老者挑釁似的喊說:“老頭兒押任連翹贏,誰不服就賭一隻!”他話一落,像捅了馬蜂窩,當即有七八個嗓子吼說:“好,如何賭,我押小羅漢!”老者擺著手說:“別吵,別吵,願賭的拿銀子出來!”一位青年急不可耐地說:“老偷兒,我來陪你賭!”一張百兩的銀票押在桌子上。
老者見那青年的銀票,譏嘲說:“胡四老弟,你未免太不襯了吧?”“不襯?你老偷兒的銀子呢?”“銀子?”陳丁零麵顯輕蔑神色,從懷裏掏出一打銀票,“啪”地壓在桌子上,說:“這一些夠吧!”關裏關外通用,山西邢家行五百兩一張的銀票,總有十來張之多,端端正正地押在桌子上。
陳丁零高聲說:“就小賭這一些!”多人眼光大亮,看到這一種多銀票還是不來勁。
胡四窘的麵紅耳赤,說:“這……這……”陳丁零譏笑說:“嘻嘻,胡老弟,怕是輸了沒法子向範大小姐交代吧?如何,畏縮賭了吧?”“胡說,我周老三豈能輸於你老偷兒!僅是……僅是今日手頭略緊,不行的話算我先欠著!”“周老三,你是賭場老客,說這話不臉紅,賭就下注,不賭拉倒!”陳丁零講著要提起銀票。
“慢著,老丈!”一隻纖纖玉手伸出,按在桌麵上!”老丈,看一瞅著這一位可襯!”他不笑還好,一笑,一遭青年都怦然心動:“好俊俏的公子哥!”下賭者是位寶藍衣衫的青年公子哥,瓜子臉,麵如玉,令人砰然心動的是他精致地五官,當的確是該大的大,該小的小,沒一絲一毫地偏差。
他剪水雙瞳瞅著陳丁零,唇邊懸著淺笑。
一眾大爺們當即明白一位道理,難怪這世上再有斷袖之癖者。
陳丁零隻瞅著他纖掌下之物色動,那倒是塊金剛玉牌。
手掌大小,質地密實,紋理細膩,光澤溫潤,顯是上乘貨色。
牌上陰文鏤出一幅山水,筆法簡練,極為傳神,必然是名家手筆。
陳丁零知貨之人,心裏竊喜,麵上不動聲色,點頭說:“就跟你賭這把!”青年公子說:“諸位朋友做個見證,我押談建軍小師父勝;若是連朋友勝出,老丈隻管取了這金剛玉牌!”“好。
這才像個大老爺們!”陳丁零一句話損的胡四窩心半日。
陳丁零嘴中讚著,心說:“漂亮公子哥,別怪你丁爺爺心狠。
你丁爺爺上回沒押任連翹,輸的性命大差不差丟掉。
嘻嘻,今日你丁爺爺略施小計,就釣上了你這頭小肥羊。
這一次連湯帶水都有嘍!”他倆這一豪賭,半個場子的人都曉得了。
多人騰開桌子,讓兩人大馬金刀地坐穩,好瞧明白誰勝誰負。
台下賭的熱鬧,台階上鬥的酣暢。
佛門講究四大皆空,清淨無為,可看一看生龍活虎地談建軍,就曉得無嗔無怨的功夫對於精修武藝的少林僧來講,是多麼難以調和。
談建軍薩聖指使將出來,一招一式緊壓著敵手,每一拳擊出,都抓起刺骨風聲,招招盡顯精純紮實勢力。
台下多人高聲叫好。
圍在賭桌邊的,都拿眼覷著陳丁零。
胡四陰笑說:“老偷兒,這會如何樣!”陳丁零冷漠一笑說:“門裏漢,你少說風涼話,這會輸贏可還沒定!”但心裏也不由發緊:“連小子是如何回事?”觀禮席上,文思搖頭說:“海之闊,有容乃大,天之高,風行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