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跪拜的枯瘦老尼臉色陰森,說:“孽障,那淫賊是何人?”荊釵布裙女人身子一抖,半晌說:“師祖,你殺了我吧!”“哼,你難道還想活,快說!”給老尼撐著油傘,麵色焦黃的正年女尼厲聲叱道。
“嘻嘻,峨眉派果真光風霽月,不會容下叛盟的!”羸爾領著的眾武師湧進院來。
“元堂主何以到此?”麵色焦黃正年女尼吃驚道。
羸爾瞅了眼眾尼,說:“靜心師太,無念師太駕臨,鋤倭盟豈能不盡地主之誼,陳盟主特命羸爾趕來恭迎!”靜心笑說:“陳盟主太客氣了,師父……”枯瘦老尼麵無神情,合十說:“盟主客氣了,老尼解決好這孽障事務,會去處盟主問好!”“師太千裏迢迢抵達江南,鋤倭盟盛情歡迎,師太移駕盟中先行歇息,蘇小珺之事就交給元某處置,她擅自離盟,不啻於叛節,依據盟中戒律,拿回去處死!”峨眉眾尼全是一愣。
一麵皮白淨正年女尼說:“元堂主,劣徒雖是風雲堂人,但還是峨眉弟子,應依峨眉派戒律處置!”羸爾說:“靜月師太,蘇小珺擅自離盟,若不依鋤倭盟戒律懲處,鋤倭盟威嚴何在。
何況依貴派規則,犯淫戒的弟子一樣是死罪,何必再爭。
將此女解回盟中,由陳盟主發落。
你看如何,無念師太?”靜心說:“師父,這小賤人不僅丟盡峨眉派顏麵,更壞了陳盟主的規則,當真不可饒恕!”靜月麵上流露愁容,說:“師父……”無念沉吟說:“敝派既然在誓盟會上發過誓,鋤倭盟、峨眉派正是一血親。
但此女犯了淫戒,那淫夫是何人,必然查出,峨眉派清譽豈容人玷汙,要殺了那淫夫!”“師太高明,是應當問出!”“蘇小珺,說,那淫夫是何人!”靜心聲嚴厲色地叱嗬。
小姑娘見娘親慘淡的臉色,靜心凶霸霸地語氣,早就禁不住冤枉和驚懼,撲在娘親懷裏大哭,說:“媽,妮妮怕妮妮怕。
嗚嗚……”蘇小珺將孩童緊緊抱著,眼裏簌簌掉淚。
“哼,是不是淫賊任連翹?”靜心怒道。
蘇小珺驟然舉起頭,跪著朝前幾步,衝無念和靜月說:“師祖,師父,小珺乃將死之人,隻求師祖、師父看在此孩兒無罪的份上,將這孩童收養了!”靜月躊躇一次,望向無念,說:“師父……”“哼,峨眉派豈能收留野種,但隻須你老實供述出淫賊是何人,念在佛門慈悲,老尼將這孩兒尋一血親收養!”妮妮摟著娘親哭說:“媽媽,趕她們走,妮妮怕……”蘇小珺撫著閨女的稚嫩的麵頰,既痛惜又無奈,親親她小臉,說:“妮妮別怕!”她轉過頭來,說:“連大兄是清白之人,徒兒……徒兒身子是讓倭寇汙辱!”峨眉派多人都愣住,她們本以為和蘇小珺的人是淫賊任連翹,沒有想出蘇小珺是讓倭寇汙辱。
羸爾仰天打個嘻嘻,高聲說:“好個賤人,不僅和倭寇有染,還生下了倭寇的孽種,統統抓回去祭刀!”蘇小珺麵色更見慘白,張皇說:“師祖,徒兒罪孽深重,甘願受死,可……可這孩兒是無罪的,求您老年人家救救她!”她俯在無念腳前,不停叩頭。
靜月流下淚,說:“師父,小珺之事,徒兒也有責任,求師祖念她為人,一些也不是,饒了她性命,徒兒甘願代她受麵壁的罪過!”靜心冷哼說:“師姐未免糊塗,我峨眉以清白立世,這小賤人縱為倭寇汙辱,如何不自絕以成名節。
哼,現倒將孽種生下,可見骨子裏,豈能饒恕!”靜月說:“師父……”無念遲疑一次,總算還是說:“倭寇孽種,非我族類,峨眉豈能破戒!”她冰涼的眼光中再也找不到一絲同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