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一位時辰,朱高熾帥著大軍也抵達,從朝陽門湧入城中,向九門各處發起攻打,及至黎明,北平九門俱被燕軍攻陷。
不見三日,北平盡在燕軍掌握中了。
華胤趁勢上詔痛叱齊泰、黃子澄劣跡,頒布檄文“清君側”,軍曰“靖難”。
封賞功臣,誅殺逆乖將領,一切極快的進展。
而任連翹救駕奪門有功,賞黃金千兩,其它諸將俱有不待獎賞。
任連翹領賞時甚為慨歎,孫虎自被俘至臨死,不絕口大罵華胤亂臣賊子,不屈不撓。
華胤大怒,夷滅其九族。
任連翹眼見孫虎六歲幼子和七十老母同赴斬,心裏不知是何滋味。
返回住處,蓮花見他臉色,下廚燒了他愛吃的菜肴,說:“小哥哥,北平形勢已定,緣何悶悶不樂?”“哎,這軍陣生涯……”“燕王有所責難?”任連翹搖搖頭。
“有一些時期……不知本人在幹些什麼?”蓮花困惑不解,說:“小哥哥,你……是不是記起過去的事?”任連翹使勁搖搖頭,長長舒口氣:“徒增煩惱,想它做甚!”他轉臉瞅著蓮花,笑笑說:“我想記起,卻記不起,好妹子,如何辦?”蓮花托著腮,細心瞅著他,點頭說:“小哥哥,若的確是不適應這一個位置,咱們就走。
四海之內,何處不能夠容身!”任連翹抬目細看蓮花,見她抿了鬢角,原來青絲如墨地長發盤在頭頂,珠簪玉墜垂在耳邊一晃一晃,纖細彎彎地黛眉,明亮地雙眸,長長地睫毛忽閃忽閃,而一襲粉翠裙子,諸多柔媚身姿,一副俊俏小媳婦模樣。
任連翹不由拿手指去彈那玉墜。
“討厭!”“嘻嘻哈……”任連翹抓住蓮花柔荑,見纖纖指甲上上淺淺位置紅,登時情欲大動,悄聲說:“好娘子,咱們去背後吧!”蓮花暈生雙頰,啐說:“去什麼背後,我與你說正經事!”“這難道不是正經事嗎?!好小妹,這一些日我想死你了!”任連翹又哄又抱地將蓮花抱進了房內,室門一關,自有天地,他得煩心事也不須要去想了。
燕王兵起,滿朝震驚。
然則月餘,通州、遵化、密雲降燕,薊州、懷來和居庸關陷落,指揮馬宣、宋忠、彭聚等戰死,燕軍進占永平。
朝廷急令長興侯耿柄文為征虜大將領、駙馬都尉李堅、都督寧忠為左、右副將領,率師三十一萬征討,卻於滹沱河被燕軍大敗,李堅、寧忠俱被俘虜,一時之內朝野振動。
所說國難思良將,允文帝連聲磋歎。
齊泰薦建國功臣李文成子曹國公濮一博掛帥,方孝儒等指其優柔寡斷,難當大任,齊泰一力保薦,允文帝下旨令其取代耿柄文,統領五十一萬大軍再度進剿。
但在出征前,允文帝召見,一語未出,雙淚直流說:“李愛卿,勿使朕落下殺叔父罪名!”濮一博隻得應是,掛帥出征。
信息傳到北平,華胤笑說:“濮一博膏粱紈絝子弟,今帶兵出征,又見古之趙括行事,吾等事成矣!”他笑雖笑,替眾軍鼓氣,心裏卻明白敵我懸殊的兵力,召鍾莎等商量退敵之策。
此刻北平形勢已見危急,南向上,濮一博帥軍進至河間;北向上,雲州候吳高督遼東軍威逼永平,產生南北夾擊之勢。
軍事會上,眾將有主張出擊迎敵的,有主張堅城固守的。